第45章 鳩尤神劍45(第1/6 頁)
蘇榮上前一步,道:“先生此言差矣。都說名不正則言不順,一國之君若以不義之舉謀位,任他再多賢明之舉,終究是個卑鄙小人。你們讀書人總說倫常規矩,怎麼到你這裡,說起皇帝老兒來,竟把倫常規矩拋諸腦後了?好比這南淮國的皇帝,父親才死便殺了兄長,以奪其位,若換了尋常人家,豈非死罪?再譬如我們北魏,那皇帝雖未弒殺兄弟,卻因奪嫡之爭,處死了一眾股肱之臣。難道就因為他政治還算得清明,他那些血債便可一筆勾銷?”
李墨生忖度著,垂頭抿嘴一笑,又看看蘇榮,道:“立場不同,各人所見自然也不同。北魏先帝死得晚,六個皇子中,只有兩位最得大臣支援。無論哪個皇子繼位,支援另一位皇子的大臣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北魏皇帝處死大臣不假,可是你若以為那些死去的大臣是因他而死,便大錯特錯了。皇權之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那些大臣,無論支援當今北魏皇帝的,還是支援他那個五弟的,誰又不知這個道理?所以選邊站,無非是為了功名利祿;押對了寶,自然平步青雲,押錯了,人頭落地,這一切本在那些個大臣的意料之中。被處死的大臣,同那些賭徒是別無二致的。一個賭徒傾家蕩產,決不能單單怪罪於賭坊,為人臣子的在政治鬥爭中慘遭滅門,也決不能單怪罪於皇帝。”
蘇榮道:“照先生這麼說,叫北魏先皇滿門抄斬的大臣們都是咎由自取咯?”
顧乘風搶在李墨生前頭,說:“人世間的權鬥,或生或死,或富貴一生或禍及全族本無多少道理可講。”說罷,他回頭看看蘇榮,道:“幾十年前的往事,蘇師妹何必還耿耿於懷吶?”
李墨生不禁問道:“莫非這位俠女原是北魏貴胄?”
蘇榮冷笑道:“家父原是個區區州牧,我又算得什麼貴胄?只是那皇帝滅我蘇家三族,我僥倖保住性命,後遇師兄相救,才拜重明觀門下。”
“既如此,俠女莫怪我直言。俠女一家既然投身皇位之爭,又下錯了注,那麼慘遭滅門之災便是避無可避的事。”李墨生道,“當年我在京城嚴家教兩位公子讀書,那嚴家老爺明面上是個鹽司,私底下卻與北魏政客多有往來。南淮孝宗皇帝還在的時候,他同北魏五皇子便多次會面,到底商議些什麼我雖不知,卻可猜個大概,總不過是謀權奪位之事。嚴家老爺所以支援前太子,是因為北魏五皇子早在南淮朝中為其拉攏勢力,一旦南淮前太子順利登基,北魏五皇子便多了一分奪嫡的勝算。哪知後來人算不如天算,咱們南淮前太子的親信謝濤竟遭叛徒所害,於是當今聖上佔了寶座,前太子被廢,死於監牢。”
柳濁清不解,問:“南淮局勢之變與北魏又有什麼關係?”
李墨生道:“三百年前,西梁國的廣成大司馬得勢,雖助南淮國德宗篡位,卻因行事跋扈,十年後,德宗和康慶太后忍無可忍,兩國終於交惡。後來西梁接二連三,又奪下南淮、北魏共十一城,南淮、北魏便結了不約之盟。兩國皇室各有各的勾結,各有各的利益,明面上都不說破,實則彼此聯絡,榮損相契。四十年前,北魏五皇子支援南淮前太子,自然是為了給自己增一分籌碼。南淮前太子不中用,已是五皇子敗北先兆,俠女的父親若稍稍謹慎些,不去冒險將身家性命押於五皇子,未必不得善終。那五皇子確得北魏先帝寵愛,然而帝位之正,光有先帝寵愛是不夠的。北魏先皇死於急病,未及立儲,爭取皇位,靠的是手段和武力。賭坊裡、權場上,總歸是願賭服輸,俠女三族殞命固然悲慘,要怪別人卻有些無理了。”
“我也未說要責怪他人,只是借你的話多說幾句罷了。你們這些書迂,人家多說半句異己之言,你便恨不得開堂授業了。”蘇榮笑道。
眾人又說了片刻,左儀將丹藥盡輸葉琮體內,凝元聚氣,起身道:“我也盡力了,只是他氣虛血滯,我想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