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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給燕冰講了宋、白二人之死和姜鏢頭的傷勢,燕冰心頭大慟,哭道:“宋大哥,你死得好慘!他日待我找到那幕後主使之人,一定將他碎屍萬段,為大哥報仇!哼,那姓白的奸細罪大惡極,又害死了宋鏢頭,也是該有此報。對了,童大俠,那畫幅和小轎怎樣了?”
黃慕俠插嘴道:“燕鏢頭莫急,小轎裡的老頭還健在呢,畫幅也被童大俠收好了。”
童獻道:“那畫幅……倒是在小弟這裡,只是……”
燕冰以為有變,慌忙道:“只是甚麼?”
童獻道:“只是……哦,只是圓筒已然破了。對了,那群賊人這般拼命,竟只是為了這個小小的畫幅,卻是為何?”
燕冰道:“哎,在下也絲毫不知。當初那發貨之人只把個封好的圓筒交與在下,告知這圓筒與那小轎中的老者是這趟鏢中最重要的物事,要在下拚了性命也要保全。因此,在下當初並不知圓筒中是何物,剛才激戰之中被姓白的那廝拆開,方知是個畫幅。”
童獻又問:“既是如此,燕兄並未看過這畫幅了?”
燕冰道:“正是。難道……童大俠看過了麼?”
童獻慌張道:“不,小弟……也沒看過。畫幅在這裡,燕兄收好吧。”說著從懷中取出了圓筒,交與燕冰。
燕冰接過圓筒,收入懷中,給童獻深深地施了一禮,說道:“這趟鏢便繫著本局一干人眾的身家性命,今日我等技不如人,險些讓人奪了去,幸虧大俠拔刀相助,還兩番救了在下,令區區在下終此一生,也報答不盡了……”
童獻哪裡肯受,連忙扶起。燕冰還有些虛弱,幾乎站立不穩。幾位鏢師攙著他上高崗休息。燕冰坐下,看到那宋鏢頭的屍身尚未瞑目,不禁潸然淚下。鏢師們已將姜鏢頭抬至樹陰下,過來勸慰道:“燕鏢頭,人死不能復生,我等還是將謝、宋兩位鏢頭好生安葬,速速上路如何?”
燕冰哭道:“說的也是,此地不是久留之地,需得馬上離去,回想出發之時本是我和宋、謝、姜、白兄弟五人,現在卻死的死、傷的傷。唉,宋鏢頭死得忒也冤枉,竟死在姓白的奸細手裡!不行,不能把宋、謝兩位鏢頭葬在異鄉,我等將他們火化了,把骨灰帶回應天才是。”
眾人拾柴生火,轉眼間烈焰熊熊而起。燕冰與眾鏢師嚎啕大哭,黃慕俠親眼見了宋、謝二鏢頭幾個時辰之前還活生生地,轉瞬已成一把骨灰,也有些明白了書上講的“人生如夢”之類。自己原先只道行俠仗義是何等快事,今日見了,才知江湖如此險惡,不禁有些害怕,想回家去了。轉念一想,自己剛剛步入江湖,哪能如此沒有出息?
燕冰安置好了宋鏢頭的骨灰,便立即去看姜鏢頭的傷勢。姜鏢頭此時還是昏迷不醒,雙眼緊閉,但一時之間倒無性命之憂。燕冰號令眾鏢師收拾鏢車,抬起小轎上路。
黃慕俠還是與童獻同騎而行,姜鏢頭被安置在一輛鏢車上,燕冰卻棄馬不騎,就坐在姜鏢頭的車上守著。龍虎鏢局一行人馬出來時浩浩蕩蕩,此時卻損兵折將,只剩不足十人,甚是淒涼。
幾人這般走了幾里路,路邊已漸漸有了人家。此時正值初夏,沿途鳥語花香,風景怡人。黃慕俠見到莊園籬笆之內,種植著好多花木,其中一種最是多見,半人多高,上面結滿了五顏六色的大花蕾。
童獻道:“這便是花中之王,洛陽牡丹了。牡丹花我家中也種有幾株。家母曾講起,這洛陽牡丹天下聞名。再過一個月,便是盛開之時,到時這裡便是天下名士雲集的‘洛陽花會’了,可惜這次未能趕上,以後若是有緣,必來故地重遊。”
黃慕俠聽了,也有些嚮往,道:“哎,可憐我十六年守在閨中,孤陋寡聞,連牡丹都不認得。書上都說是惟有牡丹真國色,今後我也一定要一睹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