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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塔!”殷如行眼睛突然一亮,打斷她的話:“採桑姐姐,真的有七層高的寶塔?”
因著技術水平的侷限,這個時代沒有很高的建築。三層樓就很了不起了。而寶塔,應該是能夠達到最高高度的建築種類。瞪高,就能往遠,能俯覽全城……
“這寶塔,可以爬上去參拜嗎?”她仔細追問。
採桑猶豫了一下:“上寶塔?這倒從未聽說過。好好的,上去幹什麼?普濟寺原本就建在山上,塔有七層,頂端狹小。上那麼高,摔下來怎麼辦?”
殷如行微笑道:“我家鄉有句話。逢佛必拜,逢塔必掃。這才顯得出心誠。既有七層浮屠,怎可不掃拜?”
採桑聞言而笑:“這是什麼規矩?我們這兒可從來沒有。要不,你去普濟寺後問問。瞧他們給不給你掃拜。”
殷如行笑著謝她:“姐姐也去的吧,到時煩勞姐姐給我引見一下僧人好詢問。”
“行。”採桑爽快的答應。不過是幫著問問,小事一樁。
第二十九章 上香(上)
上香拜佛這一活動在平民和貴族婦女中深受愛戴,男人們對此則少了幾分熱情。蘇晨大老闆對自家夫人去普濟寺上香一事的態度可以用‘三個不’來總結:不反對、不鼓勵、不參與。溫和笑臉之下表露最多的是對妻子的縱容。明擺著他不信,只不過妻子喜歡,就隨她去了。
殷如行也要跟著去普濟寺,自然要和自家老闆請假。蘇雷聽說她也上香,很是吃了一驚:“你相信這個!”
“不,我不信。”她坦然表達自己的想法,“信仰應該是一種哲學,一種人生理念。它是指引迷途的明燈,人們可以可以用它來照亮迷惘的內心,而不是想著虛無縹緲的運氣和不勞而獲。”
“不勞而獲?”蘇雷很驚訝於她的看法,“你竟是這樣看待上香這事的?”
“或許不勞而獲這個形容詞不太準確。”殷如行組織了一下語言,“怎麼說呢?上香、許願、捐贈銀兩,你不覺得這很像在和神靈做買賣麼?你保佑我如何如何,我現捐銀多少多少,來日一旦靈驗,再新增銀錢多少多少。或許是我淺薄,但這真的很像做買賣。還是能商談價錢的那種。”
蘇雷大笑,興味十足:“你這話很該讓我大哥聽聽。我和大哥都不信這個,平民和女人們信的多些。曾有官員提議,和尚尼姑不事生產,專靠口舌招搖撞騙,該將寺廟統統封禁。”
“不可不可,此人偏激了。”說到這個話題,殷如行倒是有幾分自己的見解。
“怎麼說?”蘇雷追問。
殷如行也來了興致,侃侃而談:“你沒發現嗎?你剛剛說‘平民和女人們’信的多些。平民和女人是什麼?是社會人群中的弱勢群體。這些弱者需要信仰來解救、來尋得寄託。因為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無力辦到。而弱勢群體雖弱,人數卻不少。是構成社會結構的主體部分。一旦稍有動盪,社會便不穩,這顯然是很危險的。可一旦民眾有了信仰,他們雖然還在過著苦日子,對未來卻有了希望。尤其是佛教,講究因果報應和修來世,這真是一個絕妙的主要。這麼一來,即便日子困苦,人民也可安守而過。作為祺地的官員,該妥善引導這股信仰的力量才是,怎麼反而自毀城牆的不分青紅皂白、一意反對?”
“沒想到你竟有這般見識。”蘇雷很詫異,飽讀詩書的女子他不是沒見過,可學識這東西,不是背幾本書就了事的。得有眼光,衡觀縱觀、政治農事軍事不管哪個方面,若能有一些獨到的見解,就可稱學者了。隨後他又想到:“這可是你們家鄉的學說?”
“你對這感興趣?”殷如行思索了一會兒,“宗教信仰和統治之關係,這東西足可寫一篇畢業論文了。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說的完的。首先得從宗教的形式和內容闡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