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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冽劍鋒已然指向自己的咽喉;但凡對方手腕稍稍一送便能取他性命;朱元璋的後背登時沁出了密密的冷汗。他心念電轉忽然放聲大笑,大聲道:“宋少俠說的不錯!我是要當皇帝!只因唯有我當了皇帝,如我這般的窮苦百姓才有出頭之日!”
宋青書眉梢微動,沒有說話。
朱元璋見他神色稍緩;當下換過一口氣;恨聲道:“我本布衣,出身貧困大字不識,更加不懂你們這些江湖人口中的什麼天下正統、漢家血脈,我所求的不過是父母在堂、妻賢子孝、安居樂業。可當年淮右大旱;那些當官的各個貪得無厭,不管百姓死活。我的父母親人盡數餓死,要給親人下葬,卻連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也沒有!天下之大,魂悠悠而覓父母無有,志落魄而泱佯。宋少俠,你自幼錦衣玉食,如何明白?張教主,你武功蓋世,天下任你予取予求,又如何明白?這天下間如我朱元璋一般的窮苦百姓何其多也,天下於我何加焉!我等一無所有,唯有一條性命投了義軍,只求終有一天改天換日,我等百姓不再受苦。可張教主重用儒生,那些儒生在元廷是官,入了明教還是官!我等拋顱灑血攢下的軍功卻不可福廕後人,三代之後,我的子孫還是黔首,仍受那些當官的奴役。既然註定生生世世受人奴役,韃子與漢人又有什麼分別?我不服!為何黔首永遠是黔首,官兒永遠是官?如果這天下的規矩便是如此,我便要改了這規矩!”
朱元璋不過是個普通武夫,又樣貌醜陋言辭粗鄙,莫說是與宋青書、張無忌二人相較,便是在場的任何一名武當弟子都比他出色。可他這一番話說來,堂堂正正、擲地有聲,大夥為他氣勢所動,一時竟無人搭話。
宋青書一沒有答他,只將目光轉向張無忌,冷聲道:“張無忌,死到臨頭,你可還有話要說?”
張無忌一直在閉目調息,對周遭的人與事一概不聞不問。聽到宋青書的問話,他緩緩睜開雙眼,平靜地道:“殺了我,放過彌勒宗與白蓮宗的義軍。我擔保他們今後會聽命於你,誓死向你效忠!帝制絕非解決這王朝更替的良方,三權分立之法請你善加考慮。我死以後請你照顧我義父,我的死訊亦不必令他知曉,免他傷心。”
朱元璋聽宋青書與張無忌二人之間的這番問答,心下已是一沉。這張無忌與宋青書本是同門,宋青書尚且不肯手下留情饒他一命,又如何會放過自己?果然,宋青書對張無忌所言同樣無動於衷,冷漠言道:“好,我答應你!”只見劍光一閃,他手中長劍即刻便刺向張無忌的咽喉。
眼見這一劍將要取張無忌性命,宋遠橋急忙趕上前來,緊緊扣住了宋青書的手腕,大聲喝道:“青書,住手!”宋遠橋的一身武功亦是十分了得,宋青書受他一阻,劍鋒立時凝在半途,再進不得一寸。宋遠橋沉默了一陣,擠出一個理由,乾巴巴地道:“無忌也是你師弟!”
宋青書見宋遠橋出面阻止卻也並不意外,只見他目光平靜地望了宋遠橋一眼,又緩緩轉向張無忌,輕聲問道:“張無忌,你自己說,你還有沒有資格自稱是武當弟子?”
這兩年來張無忌廟算無遺,無論元廷還是明教俱在他算計之內,唯一失算的便是紅巾軍之內的權利鬥爭致使好石橋失期,武當義軍死傷慘重。聽聞宋青書有此一問,他不禁澀然一笑,低聲道:“大師伯,放手罷!”他話音方落,忽然伸手摁住胸口,低頭噴出口血來。顯然宋青書方才那兩掌傷他甚重,至今仍未恢復。
宋遠橋仍想說話,他背後卻又傳來一陣打鬥聲與驚呼聲。此時立在山頭的俱是武當弟子,宋遠橋父子二人聞聲急忙轉過頭去,卻見明教右使範遙、青翼蝠王韋一笑兩人竟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山頭。原來方才宋青書與張無忌一場大戰牽動人心,韋一笑與範遙二人見武當弟子多半將注意力放在了山頭,對他們的監視放鬆,便仗著內力深厚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