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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如何察覺了蔣亢與諸侯勾結?」
「他與那邊暗自通訊時便察覺了。」曹叔道,「攻佔下邳國之後,蔣亢便已與大長公主的人搭上了線,老張的暗線都看在眼裡。」
我瞭然。曹叔和我一樣,秉承了祖父的教誨。凡成大事,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偷聽反間之法層出不窮,蔣亢這方面自不是對手。
「得知此事之後不久,我與阿麟逃過了蔣亢的圈套,將計就計,把印鑑等物送到了蔣亢手中,以避其一心。」曹叔道,「後來之事,你大約都知曉了。」
我微微頷首,忍不住他:「曹叔,你當初設這明光道,不是為了光復前朝麼?如何捨得就這麼罷休?」
曹叔道:「我當年確是這麼想,可你看阿麟,可像個皇帝?」
我哂然。
曹叔繼續道:「當年,雲先生不贊同我復國,曾勸我與他回鄉去,過清淨日子。可我那時著實放不下,與雲先生分道揚鑣。」
他說著,露出苦笑,目光深遠:「那時,雲先生就已經告誡我,人各有命,不可強求。當下經歷過許多,我也終是明白,阿麟本與我那志向無關,若要他來負擔,對他乃是不公。」
我看著曹叔,心中亦是欷歔。
「如此,你方才與秦王都商量好了麼?」我說,「議和之後,教眾如何安頓?」
「議和之後,明光道兵馬皆解甲歸田。」曹叔道,「秦王答應,明光道過去所作所為既往不咎;所佔田土,亦仍分與各地教眾。」
這倒是大方。我心想。
「那……你和阿麟呢?」我又問。
「自是像從前一般,」曹叔道,「天下之大,去何處不可?」
我看著他,心頭一動,正待說話,忽而聽得腳步聲和說笑聲傳來,望去,卻見是曹麟和伏姬。
「父親,」曹麟手裡端著一碗藥,走過來,道,「該服藥了。」
曹叔應一聲,從榻上坐起。
看著他接過藥碗,緩緩地喝下去,我只覺心中滋味複雜。
我深吸口氣,在榻前站起來。
「曹叔,」我說,「我還有些事要辦,遲些再來看你。」
曹麟訝然。
「你要去辦何事?」他問,「我幫你去做便是。」
我說:「此事只可我去,你幫不得。」
曹叔看著我,頷首:「去吧。今夜晚膳之時,將桓侍中帶過來,我許久未見他,可相談一番。」
我笑笑:「知曉了。」
大長公主的行宮很大,西邊有一片宮室,平日專用以招待來訪的貴客,秦王的下榻之處,就在這裡。
馮旦得了通報,迎出來,見到我,熱情地打招呼:「霓生姊姊來了。」
我也與他寒暄兩句,問:「秦王在麼?」
馮旦笑了笑,道:「巧了。」
我說:「甚巧了?」
「方才大王說,霓生姊姊一定會來,讓我出來看看。」馮旦道,「若是姊姊來到,便帶姊姊入內。」
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心裡冷笑。
這處宮室修建地頗是雅緻,花樹修竹處處點綴,轉過幾道迴廊,我就看到了秦王坐在水榭裡的身影。
他頗是悠閒,正坐在闌幹邊上,低頭看著水裡的魚,是不是往裡面投些魚食。
見我來,他一點也不意外。
「來了。」他淡淡道,繼續往池中丟一小把魚食,道,「坐。」
我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榻上坐下來。
「殿下餵太多了。」我說,「這些魚從不知飽,吃多了便會撐破肚腸而死,反而要算殿下的殺業。」
「孤不日便要回洛陽去了,到時也不知何人還回來餵。」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