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試牛刀初揚名（之三）(第1/2 頁)

且說眾人長揖求字，雨村忙一一扶起，苦笑道：“愚弟拙字，若得諸位高賢之贊，哪有不從之理。且待我一一寫來。”

士隱忙又上來，先解了雨村之圍，引雨村至空敞處坐定，使人重新取來筆墨。

雨村略微沉吟，向眾人道：“承蒙士隱先生惠邀至此盛會，結識諸位高賢，弟之一幸也。愚作拙書，賴諸賢惠愛，弟之二幸也。弟今之二幸，莫不始於士隱先生之盛會。弟雖不才，願在拙書中仍記弟之陋詩，以念此盛會。只在拙書題跋處，多撰‘拜呈某某先生惠鑑’等字樣，不知妥否。

眾人應諾。

不得片刻，雨村一一寫就。

眾人索得墨寶，細細品鑑，愈看愈喜，愈看愈妙。

“當此書，可浮白。”

一時眾人高歌鯨飲，歡喜非常。

士隱忙使人再取酒來，暗道：“此類詩會我曾開過幾次，亦曾參加過幾次，但無論哪次，莫有比肩此次詩會的。雨村先生實不世之奇才也。”

遂上前與雨村對飲。眾人一看，哪裡放過雨村，紛至敬酒，雨村大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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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醒來時，天已放亮。賴暖流之能，大醉的雨村一醒來便神魂清明，毫無宿醉之疲憊。

雨村打了拳，用了餐，做了即日功課。暗想道：“今兒算是小試牛刀，揚了名了。”封建社會階級壓迫無處不在，若無根基背景，便是富有巨資，也處處風險，防不勝防，左右不是貴人們使的一口刀、養的一頭豬罷了。如今有些名氣傍身，算是一道護身符了。

正想著，張育來報，有士子來訪。

雨村忙請進來，只見是侯尚、趙德二人。

雨村大喜，道：“怎二位賢弟聯袂到訪，雨村幸甚！”

侯趙二人上前道：“叨擾師兄，還望海涵。”

幾人寒暄片刻，分賓主坐了。早有張育家的端上香茶，幾人飲得一口，侯尚笑道：“弟素知雨村兄大才，‘寒山書院’之神童是也，但縱使弟張想數倍，也料不到師兄才高如斯。有師兄之才，弟幸甚也，寒山書院幸甚也，姑蘇城幸甚也。”

趙德一同附和。

雨村笑道：“連二位賢弟也看愚兄笑話也？些許個字，當不得賢弟們謬讚。”

侯尚、趙德不依，又是一番盛讚。幾個談笑了片刻，只見侯尚面露難色，遲疑向雨村道：“師兄，實不相瞞，昨日兄之墨寶，弟自百般珍愛，可沒想到被人奪了。小弟到此，厚顏向雨村兄再求一字。”說著起身長揖。

趙德在旁也道：“兄之墨寶，弟雖未失，但家中長輩看過甚愛，故弟也是來求字的。”

雨村忙起身扶起二人，道：“值當個什麼。二位賢弟若有所需，愚兄自寫過便是。”又問侯尚，“那字怎吃他人奪了，是何人如此大膽？”

侯尚回了。

原來，侯尚此次院歇至姑蘇看望的家姐，大侯尚十歲，自小姐弟親愛。家姐多年前許了人家，是當地望族，兩家門當戶對，所嫁夫婿姓孫名綱，夫妻舉案齊眉，生活和順。景隆三十一年，孫綱高中二甲第一百單八名進士，先在京，後外放，幾任上履職勤勉，成績斐然，年前剛被曜升姑蘇知府，主管一地政訟經濟。一家也搬來姑蘇。

自定居姑蘇，侯尚思姐心切，便常來拜訪。知府孫大人也喜愛這機靈內弟，二人也常在一起歡鬧。昨日侯尚宴罷歸來，家姐見其酒醉，略有埋怨。侯尚便取出雨村墨寶，與家姐、姐夫一同賞玩。孫知府科舉出身，幾十年練得一筆好字，堪算書法名家，一見之下，視若珍寶，把玩賞析，不假釋手。侯尚幾次索回，孫知府夫婦哪裡肯放，問明瞭原因，吩咐侯尚，此書收沒，權當醉酒之罰，明日起，只請雨村先生往來一聚，品書觀字，再求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