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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河試著自己動了下腿,說:「骨頭沒有傷到,我要熱水、酒、削骨刀和止血散。」
陶巧巧立刻讓醫館夥計去準備,而後問楚清河:「我能幫忙做什麼?」
「傷口的膿水要清理乾淨,一會兒我給你說地方,你幫我劃口子,讓膿水流出來,再把腐肉清理掉。」
接手的大夫聽了在旁邊說:「我們這兒可沒有麻藥。」
沒有麻藥,那就得生挖腐肉。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陶巧巧看了楚清河一眼,楚清河扯出抹笑,說:「無妨,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夥計很快把楚清河要的東西都拿來,陶巧巧先用清水幫他把傷口洗淨,再用烈酒消毒。
烈酒澆在傷口,楚清河脖子和額頭的青筋都疼得鼓脹起來,但他死死的咬牙,一聲也沒有吭,只是臉色更加蒼白,呼吸也急了。
陶巧巧有些不忍,低聲說:「我到底沒有學過醫,還是讓這位大夫來操刀吧。」
那位大夫哪兒見過這樣的事,連連搖頭說:「老朽年紀大了,耳目不明,看不清楚,還是郡主自己來吧。」
涔涔的冷汗匯聚到楚清河的下巴滴落,他握住陶巧巧的手,喘著氣說:「別怕,我不疼。」
這怎麼可能不疼?
但這裡也沒有別人,而且時間拖得越久,楚清河挨的痛就越久。
陶巧巧咬咬牙,把削骨用的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楚清河指了兩處地方給她看,說:「刀尖要入得深一些,只要存餘,才能把膿水都排乾淨,傷口不必太長,兩寸足矣。」
說完,楚清河脫下外衫捲了卷,塞進自己嘴裡咬著。
陶巧巧同樣出了一身汗,但她握刀的手沒有抖。
她想,如果當年在遠峰郡救下楚清河的不是紫葉,而是她,楚清河傷成這樣,她也還是會聽他的吩咐動手。
方景說過,人性最可怕的在於貪念和恐懼,唯有戰勝這兩樣,才能把人生過好。
陶巧巧深吸兩口氣,穩穩下刀。
等幫楚清河把傷口包紮好,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醫館夥計用熱水幫他擦了身,楚清河終於控制不住睡下。
陶巧巧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被晨風一吹,陶巧巧才發覺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她沒有做什麼體力活,但握刀的手這會兒有些控制不住的發顫。
到底還是有些怕的。
怕楚清河會疼,更怕她一個不慎,傷到他腿上的筋脈,害了他餘生。
張樓睡了一覺,醒來聽說楚清河已經找到,立刻跑來醫館,遠遠看見陶巧巧,張樓便高聲打招呼,到了跟前反倒小心翼翼地問:「郡主,我家大人應該沒事吧?」
「沒事,他剛睡下,你進去看吧。」
張樓行了禮道了謝才進去,陶巧巧慢悠悠的往外走,走了沒幾步,肚子便咕嚕嚕叫起來。
自楚清河失蹤,她一直沒有好好吃飯。
餓了。
楚清河在山洞也沒怎麼睡覺,一直到下午才醒來,一睜眼便聽到張樓歡天喜地的說:「大人,你總算是醒了,卑職都快擔心死了!」
張樓喊得真心實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之前不是捕快,而是給人哭喪的。
楚清河環顧一圈,發現自己還在醫館,但身邊只有張樓,陶巧巧不在。
張樓心大,沒注意到楚清河在找人,絮絮叨叨的說自己昨晚做夢都夢到楚清河出事了,楚清河舔了舔唇,說:「給我倒杯水。」
張樓聲音一頓,忙倒了杯水遞給楚清河。
楚清河慢吞吞的喝完,復又合上眼休息,沒有精力與張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