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收拾行囊人北望(第2/2 頁)

信事宜。

雨村欲北上的訊息很快傳出，日漸清靜的東城小院第三次熱鬧起來，惜別送行者不計其數。只甄士隱几次邀請雨村家中一敘，又來東城小院送別，準備了許多遠行中可用的物事，很是上心。君子之交貴在真心，甄士隱即如此真心待人之人，《紅樓夢》書中如此，雨村面前的這個人亦如此。

面對甄士隱，雨村異常糾結。關於其女甄英蓮被拐一事，既恐洩漏天機承擔因果，又恐即便洩露甄士隱亦不相信，結果亦不可改。思來想去，好在英蓮之命運雖苦，但未來可期於京中相聚，那時再尋機緣，救脫苦海，為時尚算不晚。

時間飛快，十月初三，宜出行。雨村一行人打理妥當，備了三架馬車，兩匹健馬，在一行人惜別中，終於開啟北上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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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賈家密室，油燈如豆，映得賈作蒼白臉色昏暗雜駁，色如厲鬼。

自被幽禁此處偏僻小院後，賈作便每日生不如死。每日只恨，那賈雨村怎能做出那樣詞賦？只那勝利唾手可得，滿把賈雨村踩在腳下時，轉眼天地旋轉，雲墜汙泥。賈作每日思索，也不得明白，只要把賈雨村生啖其肉，渴飲其血。

“作兒，還看不明白麼？”

賈作聽得聲音，回頭見祖父來到，忙上前撲倒，抱住腿，大叫道：“祖父，孫兒百思不得其解，孫兒不甘心。”

“唉，天命如此。”嘆了口氣，祖父道：“那賈雨村不日即將北上，再須一些時間，待風波過後，你也可出來了。”

賈作嘆道：“出來又能如何。如今功名已革，前途已毀，孫兒不願過那苟延殘喘日子，只求祖父慈悲，教我報仇之法。”

祖父又嘆了口氣，道：“為今之計，有路二條。一是轉送鄉下，娶妻生子，不缺吃穿，了此一生。二是，隱姓埋名，潛伏他處，待得時機，或可報仇。不過此路艱險異常，不可預料啊。”

賈作道：“祖父在上，孫兒願選第二條路，箇中艱險，生死由命，孫兒無怨，只求報仇雪恥。”

祖父輕撫賈作頭頂，心中嘆道：“果然如此。”嘆一口氣，對賈作道：“痴兒，吾知矣。早年我賈家與東瀛素有海貿，你便趁時渡往東瀛，隱姓埋名，如此這般……”

囑咐一段，聲音陡然轉厲，道：“只此行僅靠自己，明面處，你與我賈家再無關係。便是日後再見時，你我也是敵非友。你可記否？”說罷老淚沾衣。

賈作雙目泛紅，道：“孫兒知曉。容孫兒再給祖父叩頭吧。此去一別，不知何年可見，孫兒無法侍服身邊，只盼祖父身體康健，賈族興旺。”說罷叩頭如鼓。

祖父扶起，抱在懷中，涕淚齊下。

翌日，賈家報賈作暴斃。

正所謂，

覓得機緣把問天，獨膽入京思多年。

蛟龍離淵奔深海，幾多故事幾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