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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口,她遂兩手交疊在膝,安靜等待回答。
相對兩秒,容綽收回視線,話撂下。
「不知道。」
「……」
卻在不知不覺間,車流漸變通暢起來,清漪園到了。
此時雨卻仍未歇,恰恰相反,雨簾緻密而如瀑,大風卷雨霧譁然,趨勢是越下越大。
如澍暴雨裡,路燈雖是通明,亦是模糊。
晏歌先開了手機電筒,取走折傘,她同落座在後的男人與前排的方師傅依次道過別,而後才撐了傘,折了身,往前走去了。
這般如晦風雨裡,她仍是淑女儀態。
溫柔持重,端方大雅。
手打著燈,光卻在雨幕裡發散,幢幢不明。
自她身後,容綽直視著那道影子,眼色微暗。
而司機老方落在駕駛座上,看著在雨裡煢煢行走的身影,心裡多少是有些不放心。
跟自家孩子年歲是差不多大,又是小姑娘家家的,又是這麼晚上了,看著就讓人不放心。
這般想著,老方便想徵詢一下僱主意見,他下車多走幾步路送人小晏姑娘回去。
於是老方轉首,動了唇才要說話,「容少,」
車門「啪」一聲關了。
老方:「……」
然後老方又一拍腦袋。
下午看著太陽好,他把車裡的傘全拿去消毒了,後來保險公司一通電話打了岔,他把這事兒給忘在了腦後,那些傘因而也沒收回到車裡頭。
壞事了。
……
也是向前走了兩步,等那雙皮鞋倒映了她的視域之內,晏歌才發覺——她的愛豆也跟過來了。
見男人沒撐傘,晏歌便自覺地抬手,把手裡的遮陽傘舉高了,勉力遮蓋過他發頂。雨聲喧囂,因而她與他說話時,音量向上抬了幾度,「……你怎麼過來了?」
驚訝輕微,令她跳過了稱呼的繁文縟節。
容綽側目,瞥她,啟唇,「我來散步。」
晏歌:「……」
所以她知道了,他來這漫天雨裡,是為了送她。
雨大,她那一把遮陽傘卻小巧,一人用堪堪足夠,兩個人則不能兼顧。何況那把傘大半都被勻到了男人那半邊去,餘光隨意地瞥,便是她濕透了大半的肩。
容綽收回視線。
「晏歌。」
聽見他喚,晏歌循聲望過去了。
「離我遠點,」他的語氣平鋪直敘,像是在陳述著客觀事實:「我有潔癖。」
「……」嗯。
她愛豆是有潔癖來著。
想到這一節,晏歌握著傘柄的手旋即一怔,而後稍稍地將傘收回一點點。
過幾秒,那把傘又悄悄地朝男人遞過去億點點。
「……」
清漪園區有崗亭,不過安保均臉熟晏歌,便也沒攔小姑娘身邊的男人。
新世紀學校毗鄰清漪園的南門入口,而晏歌家在別墅區最西南角。
四合院的建制,新中式的裝修。而琉璃黃、玉脂白、木原色交相錯落,浸潤在暴雨世界的中央,也如蒙了層深淺紗帳,籠罩色彩是幾許失真。
目的地到了。
撞見終點的瞬間,也是知曉分別的時間。
在小樓前,晏歌站定了,在乾燥的空間裡轉身,在傘下,目光上抬,「……我到了。」
那棟樓雖不華麗招搖,亦可輕易得知價格不菲。容綽只看了一眼,俯視,下落在傘下那枚小發旋。
繞著頭髮,很彎很卷。
有著很彎很卷的小發旋的人卻又想起了那套禮節,動了唇,要說話,盈於齒時,被落落的聲息搶了先,「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