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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晝燈下,容綽原把玩著一隻酒杯。斂眉,輪廓浸在了明光三分漫漶,手上動作臉上神色都如不甚經心地,卻從那句話後停了。
稍抬了對眸,男人往毛可意的方向瞥了一眼。
容色未變,唇卻微掀,不疾而不徐地,他出了聲。
「你叫晏歌?」
第3章 合歡 重拳出擊。
毛可意:「……」
話一出擲地有聲,只在頃刻間,毛可意臉遂僵住了。
梁寶月不動聲色,心裡卻鬆快。
原本她正介紹著人呢,毛可意卻偏趁著這時候插話——這不知情不識趣的樣子,哪裡像是出道七年了,便是出道七天的新人也斷不會如此。
這句過後,毛可意固然是啞口無言,桌上眾人面面相覷了眼,復又容色如常了,各吃各菜,各敬各酒。
渾如沒這回事般的。
有人的地方便有圈子,有圈子的地方便有江湖。
跟紅頂白、捧高踩低,這現象在哪個圈子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在娛樂圈則尤甚之。
一個是千禧年後內娛公認的第一家天花板,一個是靠公司營銷炒作維持熱度的流量歌手——孰輕而孰重,一目瞭然而已。
更何況,毛可意這作態是真不漂亮。
梁寶月清清嗓子,還是按流程來了,目光往晏歌面上一轉,「晏歌。」
是讓叫人的意思。
再度被cue,晏歌一開口,心緒就像團棉花堵進了嗓子裡,出音效卡頓,「……容綽,」
容綽:「嗯。」
晏歌:「……」
她話還沒有說完。
還有先生二字,她沒來得及說。
然而畢竟只是些小插曲,在此之後,飯局又繼續了下去。
推杯換盞,酒酣耳熱。
在略微喧囂的一團熱鬧裡,晏歌坐在一端,從她的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他的側影,連帶那手上的動作亦是分明。
剛才取濕巾的那隻手平直,指節很長,指甲邊緣修得整齊,底端有月牙輕展。此時執筷,動作慢條斯理,像不怎麼經心般的。
動筷,落筷,停筷。
重光如剪影,令他雙手明晰。
明晰,倒映在她眼底。
……
飯局過半,氛圍正好時分,梁寶月接了通電話,而後行色匆匆地提前離了席。
她兒子急性闌尾炎,才被120送去醫院。
梁寶月考慮得全面,縱是事發突然,到底也沒忘記晏歌。臨走時,便私下跟同公司的傅珺打了招呼,讓她照看著些晏歌,等局結束了再把人送回家去。
如此這般,筵席至尾,杯盤狼藉。到飯局結束時,暴雨已停,而眾人散去。
晏歌家裡有車來接,司機師傅姓楊,是個靠譜的中年人。
從清漪園出發,楊師傅發了條定位。而後到了半路被堵,楊師傅再發了條定位兼訊息。
楊師傅:「小姐,路上堵車,會稍晚些到。」
晏歌亦工工整整地回:「好的。」
回了訊息,手機落鎖。一輛白色寶馬七系先行開了過來,車窗搖落露出人面,正是啟悅天華家的熱門經紀人,傅珺。
「晏歌,」見晏歌一個人,傅珺自然邀道:「你家在哪裡?要我送嗎?」
對她的好意,晏歌道了謝,然後婉拒了,「不必了,傅小姐。我已經叫了車。」
飯局持續時間並不長,總共不過一個小時多點,此時八點剛過,時間尚早,私房餐廳又地處繁華地段。是而晏歌如是說,傅珺也沒有強求。
夏時雨是強對流,來得快去得也快。急雨適才散去,華燈初上車流來往,喧聲不時掠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