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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臂的那幾枝羽箭,本來沒有一絲表情地臉上卻忽然間多出了一種極為真實的情緒。
有些痛,五竹在心裡想著,然後將那一根根深貫入骨,甚至穿透而出的羽箭從自己左小臂裡拔了出來。箭枝與他小臂骨肉磨擦的聲音,在這一刻,竟似遮掩了漸小地雨聲。
皇城上下一片寂靜,清漫的光從京都天空蒼穹破開的縫中透了下來,照耀在五竹單薄的身體上,他緩慢而又似無所覺地將身上中的箭拔了出來。然後擦了擦傷口上流出地的液體。再次抬步。
這一步落下時,滿是箭枝碎裂的聲音。因為五竹是踏著面前的箭堆在行走,向著皇宮行走。
禁軍計程車氣在這一刻低落到了極致,甚至比一年前那驚天一響時更加低落。因為未知的恐懼雖然可怕,但絕對不如眼睜睜看著一個怪物更為可怕,他們不知道皇宮下面那個在箭雨中依然屹立的強者是誰,只是下意識裡認為,對方一定不是人,只怕是什麼妖怪!
或者……神仙?
以慶軍嚴明的紀律,即便面對的是一位萬民傳頌地大宗師,或許他們都不會有絲毫停頓,而是會用接連暴雨般的箭襲,去殺死慶國的敵人。然而今天他們真的感到了恐懼,因為那位強者不僅僅昭示了無比強大的力量,更關鍵的是,他們被那位強者所展示出地漠然所震驚了。
所以當五竹踏著密密麻麻,有若春日長草一般地殘箭堆,快要走到宮門前的時候,第二波箭雨,依然沒有落下。
一臉蒼白地宮典怔怔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那個瞎子,忽然覺得嘴裡有些發苦,五大人已經靠皇城太近,即便再用箭枝侵襲,只怕效果還不如先前,難道陛下交給自己的使命,真的永遠無法完成?
慶帝此生,唯懼二物,一是那個黑黑的箱子,還有一個便是今日穩步行來的老五。皇帝陛下在太平別院血案後的二十餘年裡,不止一次想要將五竹從這個世界上清除掉,然而……最終他還是失敗了。只是為了應對五竹的復仇,皇帝陛下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計劃。
範閒從神廟回來了,自然五竹也跟著回來了,慶帝從來沒有奢望過老天爺能夠給自己一個驚喜。他為五竹所做的準備其實並不多,因為人間能夠制衡五竹的法子,本來就不多,更何況如今的慶國只有一個漸老疲憊傷餘的陛下,那位葉流雲大師早已飄然遠去……
在慶帝看來,唯一有可能清除五竹的方法,便是皇宮的這面城牆,無數禁軍的阻攔,還有那漫天的大火。
因為幾年前在慶廟後面的荒場上,慶帝曾經親眼看過那名神廟的使者,在大火中漸漸融成奇怪的物事,也曾經親耳聽過那些噼啪的響聲——宮典。便是具體執行慶帝清除五竹計劃地執行人,為此禁軍在這些天裡準備了火箭以及相應的設施。
然而上天似乎在慶曆十二年的這個秋天,真的遺棄了它在人間挑選的真命天子。當五竹因為莫名其妙而深沉的情緒來到皇宮之外時,天空忽然降下了京都深秋百年難得一見的暴雨。
潑天般的豪雨,沉重地打擊了宮典的準備,似乎也是想以此清洗南慶朝廷的過往,替一位強大地君王送葬。
宮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越來越近的五竹,停止了放箭的命領,用沙啞的聲音冷聲喝道:“準備火油!”
如果想將皇城下的五竹籠罩在火海之中。四年前京都叛亂時,範閒經由監察院所設的火藥空爆毒計,毫無疑問最為強悍。然而早在四年前,範閒便已經將監察院庫存的大批火藥都藏在了小樓之下,最關鍵的還是……這漫天的雨,這該死的雨,所以宮典只可能寄希望於火油,能夠殺死皇城下地五大人。
火油潑了下去,卻根本無法潑到五竹的身上,五竹行走的看似緩慢穩定。然而卻像是一個在懸崖上飛騰的羚羊,走到了宮門之前。雨勢漸小,皇城上地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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