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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您一個拉包月的主兒,您能認識什麼四九城裡了不得的大拿人物呀?”
“您也就知道我這兒是拉包月的臭苦力、車把式,可您倒是不知道我替哪家宅門拉包月吧?”
“嘿您這還賣起了關子不是?得嘞,左右今兒不把這閒篇兒聊痛快了,大傢伙拉車奔飯轍都沒勁兒!我說掌櫃的,勞駕您給這位拉包月的爺添一斤羊雜碎,再燙六兩老白乾,好好叫這位爺祭祭五臟廟、潤潤嗓子眼!”
“您這可真破費了。我這兒謝謝您!跟哥兒幾個撂個實話,不是我拿喬裝佯兒,實在是我拉包月的那家人物吩咐過,等閒甭拿著他們家裡頭的事兒朝外說”
“還說不拿喬裝佯兒?到底是誰呀?您可甭說您是給皇上家拉包月兒?”
“還真叫您給說著了點邊兒——京城四大寫家裡邊,親筆錄了宣統皇帝退位詔的那位老太爺!”
“我的個皇天這位爺可當真是四九城中一座真佛!我可是聽說過,北平市市政府裡那些個有品級的官兒上門拜會、遞晚生、門生帖子,頂天了也就是門房裡頭賞一杯茶。那可也都算是賞臉了!怎麼著,昨兒晚上這位爺都叫驚動了?”
“不光是這位爺,京城四大寫家裡祖宗輩兒的人物、八大金石字畫行裡能掌眼、說話的太爺,三十二位四九城中清貴世家裡當家的爺們,昨晚上可是全都到了那場面上!眼睜睜瞅著那十來個光著屁溜兒的人物打從清華園裡偷摸出來,好幾位歲數都奔了九十的老太爺舉著龍頭柺杖上去就打呀”
“那不也就是打個場面意思?都奔了九十的人物了。甭說是一根龍頭柺杖,那九十拿著狼牙棒打過去,怕也都沒了勁頭了不是?”
“所以說那些個光著屁溜兒的人物自個兒嘬死不是?真要是抱著腦袋叫那些個老太爺打一頓、罵一回也就罷了,可沒承想那些個光著屁溜兒的人物裡頭,真還就有那豬油蒙了心的主兒敢還手!”
“嚯沒傷著那些位老祖宗吧?”
“哪兒能夠呀?這四九城中出挑拔份兒的清貴人家。還有那些個家大業大、名頭響亮的宅門,誰家裡邊沒幾個身上帶著功夫護衛家宅的丁壯?那光著屁溜兒的主兒才剛伸手。旁邊伺候著那些位老祖宗的人物裡面,兩根鐵圍腰、四支判官筆,當場就把那伸出來的胳膊砸成了大麻花!”
“該!這四九城中不論軍民官商、黑白兩道,奔著誰伸手求財都說得過去,唯獨是碰不得清貴人家、學問先生!我說哥兒幾個,那後來怎麼著了?”
“還能怎麼著呀?那些位老祖宗都親自上手了,身後邊那些位後生晚輩還不飆著勁兒朝上衝?等得巡警局裡坐了頭把交椅的段爺趕過來鎮壓場面的時候,地上可是一拉溜兒躺了十好幾條白花花的肉蟲兒!”
“就這還不算完呢!聽說當場就有人公推了四九城中八位德高望重的清貴人家老祖宗具了狀子,狀告北平巡警局巡查不力、致匪類猖獗,敗壞風化!狀子上面齊刷刷好幾十個簽名具結的人物,哪個都是在四九城中一跺腳地皮顫三顫的主兒!”
“那北平巡警局這回可算是坐了蠟嘍可我說哥兒幾個,咱們這兒掰扯了半晌了,到底那些個光著屁溜兒打從清華園裡竄出來的主兒,是哪路的人物?”
“我還真打算跟您說呢——昨兒晚上那些位四九城中場面上出挑拔份兒的人物具的可是兩張狀子,還有一張告的是四九城中菊社勾結匪類、暗藏禍心!”
“這事兒跟菊社扯上勾連了?”
“地上躺著的那十來號人物,有七八個都叫人認出來是菊社裡頭迎客的夥計,有一個還是菊社裡頭管事的人物,這菊社可怎麼都沒法子脫了干係吧?”
“早聽說菊社是日本人的買賣,明面上做的是南貨生意,暗地裡還指不定倒騰些啥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可聽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