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4 頁)
越是臨近生產的日子,她的身子就越發沉重,不過身體狀況還不錯,村裡的產婆每次來看過她後,都誇她是一個好娘親,把孩子照顧得很好,把自己也照顧得很好。
三月末的一個溫暖的夜晚,吃過晚飯後,她起身的瞬間覺得腰部又酸又脹,接著發現自己已經破水,看來她的孩子已經打算出來見見這個世界。
全伯急得團團轉,他沒有一點經驗,因為男女有別,許多事情也不方便,還是顏水柔提醒他,他才趕緊去把村裡專門為人接生的周大娘給請來了,然後繼續在守在院子裡團團轉,最後還是被周大娘打發去燒熱水,總算有點事情可以做,全伯才稍稍放鬆一些。
痛,很痛!那種一波又一波翻天覆地的疼痛在折磨著她,顏水柔在床上輾轉反側,痛得臉蛋嘴唇都發白了,可她一直都在忍著不要叫出來。
&ldo;水柔,你叫出來會舒服一點的。&rdo;周大娘為她撫摸著酸脹的後腰,安慰著她。
&ldo;沒關係的,周大娘,我還可以。&rdo;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汗水把她的髮絲都浸濕了,可她仍然試圖微笑。
&ldo;周大娘不用為我擔心,我一定可以順利地生下這個孩子的。&rdo;捱過那一輪疼痛之後,顏水柔輕聲說道。
她不急,她一點都不著急,因為她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這是他留給她的骨血,是他的一部分,她要把孩子生下來,用自己全部的愛來疼惜這個孩子。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白天取代了黑夜,然後再次被黑夜給換走,全伯已經急得在院子裡面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而那個外出行醫的孫大夫在今天下午總算回來了,全伯一得到訊息,就趕緊把孫大夫給拉了過來。
可現在都晚上了,怎麼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ldo;吱&rdo;的一聲從拉開的房門裡,年近六十的孫大夫走了出來。
&ldo;老孫,老孫,怎麼樣了?&rdo;全伯一把拉住他急切地問道。
孫大夫重重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ldo;這是頭胎,又是難產,我看麻煩了啊。&rdo;
&ldo;你是大夫啊,怎麼不趕緊想想辦法,啊?&rdo;全伯一聽腳都嚇軟了。
&ldo;我為她把過脈,下了針,所有能使的法子都使遍了,可就是不管用呀。&rdo;
全伯身子搖搖晃晃地站也站不穩,&ldo;那……現在怎麼辦?&rdo;
&ldo;只能聽天由命吧。&rdo;
聽天由命……顏丫頭,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的顏丫頭,她要是有個好歹可該怎麼辦呀。
&ldo;這丫頭脾氣就是倔強,都痛得昏昏沉沉了,還不肯大叫出來,嘴裡一直反反覆覆地喚著一個人。&rdo;孫大夫嘆著氣說道。
&ldo;是誰?&rdo;
&ldo;阿力。&rdo;
全伯渾身一顫,原來她還在想著那個小子,一直都沒有把他忘記,就算在自己的生死關頭,還是放不下那個小子……
顏水柔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那種疼像是要把她撕裂開來,肚子裡不斷有東西在拱動,她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不能擺脫那種痛。
她身上所有的骨頭都像是要掙裂開來一樣,周圍到處瀰漫著血腥氣,她覺得好累好累,累得快要睜不開眼皮,真想就這樣一直睡一直睡,睡著了就不用受那種疼痛的折磨了,多好。
&ldo;柔兒。&rdo;一聲溫柔的呼喚穿透重重濃霧,不斷地在她耳邊響起,是誰?這聲音好熟悉,她的眉兒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