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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如此羞恥,又如此疼痛的事情,然而祝時祺默默忍受著尊嚴掃地的難堪,卻依然很開心。
對了,狄言還問過他什麼,是什麼呢?
祝時祺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在妄念被無情戳穿的剎那,他的身體很熱,心裡卻很冷。
狄言對他並非是溫柔,只是冷淡的敷衍。
祝時祺只可笑自己太笨,一條路走到頭,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此路不通。
走到床邊,祝時祺最後一次凝視床頭的合照。
那是一個古董級的相框,裡面是一張古董級的照片。只有一張,不會隨著光線自動調節,不會變化,也不會發出聲音,更比不上時下最流行的「記憶相簿」——那種相簿,可以將拍照時的記憶一併錄入,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後,依舊可以透過專用裝置重溫當時的心情。
可他還是喜歡這樣老舊而過時的東西。
所以,哪怕費了些工夫,祝時祺還是成功跟狄言拍了一張以作紀念。
重要的相片只有一張就夠了,不會動,不會換,只會隨著時光流逝慢慢褪色。這張六年前的照片上,兩個年輕人並肩而立,一個笑得燦爛無比,一個淡淡望著鏡頭——無需任何裝置,祝時祺都能回憶起自己當時的心情。
可當時的狄言,又是怎麼想的呢?
祝時祺猶豫良久,終究是在出門的時候,告訴機器人管家,臥室床頭上,還有一件未收拾的垃圾。
第三章 第一次迴圈(3)
2x33年2月23日,11:30。
祝時祺走出屋,身後的行李箱自動跟隨著他。
預定酒店的出租飛梭已經準備好,笑容可掬的服務機器人幫祝時祺將不大的行李箱搬上車,熱情地推薦他們公司的「旅途不寂寞,新聞早知道」免費服務項。
祝時祺點點頭,開通了這項功能。機器人摸了摸它的小圓耳朵,字正腔圓地播報起近期的新聞。
「近日,警方成功阻止一起針對oga的恐怖襲擊活動計劃。抓捕現場搜出資訊素炸彈5顆。據瞭解……」
祝時祺任憑聲音在耳邊流淌,漸漸填滿這不知為何顯得有些空曠的空間。他輕輕將頭靠在透明的玻璃上,看著飛梭騰空而起,在高聳入雲的高樓間輕盈地穿梭。思緒漸漸飄遠,他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七年之前,他們都還很年輕。那時候的狄言跟現在不一樣,笑起來時無憂無慮,好像天大的麻煩都不放在眼裡——他也確實有這樣自信的資本。
事實上,祝時祺第一次看到狄言面露不快,是在被自己告白的時候。
祝時祺已經記不清自己做了多久的準備。由於狄言在某些方面相當傳統,他便按照百年前的禮儀,訂了鮮花,買了戒指,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尋找到蠟燭,在隨時會引發防火警報的風險之下,鼓起勇氣向狄言求婚。
因為祝時祺害怕自己緊張得說不出話,所以已經提前將要說的話寫了下來,又修改無數遍,才存在終端裡,還背了好幾遍。但即便如此,真正說出口的時候,祝時祺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剛剛說了兩句,就張口結舌,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麼。最後只好開啟終端,磕磕絆絆地把詞唸完。
然後他抬起頭,看到平時一向開朗熱情的狄言眉頭緊鎖,臉上是少有的冷淡與漠然,甚至還有不加掩飾的厭惡:「這算什麼?」
祝時祺以為他嫌自己念得不好,就竭力鎮定心神,將自己的發言稿重新背了一遍。這一次,還算流利。
狄言的神情卻已經接近嘲諷:「祝時祺,你需要好好想一想。如果還想認我這個朋友,就不要再說這種話。」
祝時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更不知該如何補救,只得手足無措站在原地,直到狄言摔門而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