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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她實在是傻,怎麼把這最重要的一項給忘了。
這本就是江悌的夢,夢中會有的東西,大部分脫不開他的經歷和想像,雖則看似是個完整的世界,甚至身處夢境之人下意識會忽略許多細節,可這到底只是一個夢。
江悌沒喝過洞庭碧螺春,他們自然只能在這間茶樓品嘗到他平素點的正山小種。不管他們再點什麼茶,怕喝到嘴裡,都是正山小種。
想通這個關竅,為何她在此處找不到鹿兒姑娘的遺物也很好解釋了。
她上次入夢時,是因為鹿兒姑娘還沒有死,有對方主導的記憶仍然在枕夢樓暖閣內生效,並非是江悌的主觀想像而是鹿兒姑娘的視角,所以鹿兒姑娘才可以以她的殘存意識告知她遺言。
可如今鹿兒姑娘已經不在,這整個夢境,包括此刻就在枕夢樓原處新修的茶樓,都已全部是江悌夢境所生。
江悌從不知道更是從未見過鹿兒姑娘所說的暗格,他們在這自然也找不到那個暗格。
太傻了,實在是太傻了!她從一開始就錯了,若是這麼輕易在夢中就能得到鹿兒姑娘的遺物,他們也沒辦法勸說江悌醒過來在現實世界裡去找啊?
昨日一時情急,她竟然鑽進這麼一個死衚衕,今日怕是白來一趟了。
柳千千一時沮喪懊惱得厲害,猛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
隻手上一熱,她的手又被輕輕抓住。
「你怎麼這麼不把自己的腦袋當回事。」
這話極是耳熟,彷彿從前師兄也說過的,那還是在……給縣主診病的時候呢。
柳千千怔怔抬眸,就見對方同樣站到了窗臺邊上。
「本來就不聰明瞭,若是再捶,豈不是更笨?」他這話說得低聲,帶了點沉沉的笑意,原是玩笑話,可聽起來有種暗暗的溫柔。
她望著師兄的眼睛,瞧見對方眸間蘊了水色一般清澈柔和。
師兄說的是真的。
不管在哪,不管師兄記不記得她是誰,他都不會丟下她的。
柳千千審慎思考片刻,下定決心想向師兄坦白。或許之前是她狹隘,就算她和師兄說了真話,師兄應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覺得她在胡編亂造,而若是師兄能順利回想起整件事,也許他們便能一起討論想想辦法。
總好過她一個人在這裡鑽牛角尖。
「我——」然而就在她剛剛想要同師兄開口,突聽身後房門開啟,似是有人進來了。
一襲紫色散花裙裳,丹寇紅的指甲,膚白勝雪,眉目如畫,這畫面幾乎和上次柳千千在暖閣裡第一次見到對方時重疊。
只如今時過境遷,原本裝潢奢華的暖閣已經變成了茶樓內的普通雅間,而跨步進來的鹿兒姑娘臉上也沒了當初的笑意。
對方神色冷凝地盯著師兄和她,一雙小鹿眼睛裡天真光輝不在,反而盛滿了複雜。
聯想到如今自己和師兄表面上的身份,柳千千突然生出一股尷尬來,如今的場景,怎麼看著有點像是在……捉姦?
不過師兄看起來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他仍是牽著她的手,半點不把眼前情況放在心上似的,只衝鹿兒姑娘點了點頭示意,算是問過好。
鹿兒姑娘的面色看起來更黑了。
柳千千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零碎想法轉瞬即逝,她一時沒抓住,便先上前兩步請鹿兒姑娘坐下。
儘管知道眼前或許僅僅是一個由江悌意識捏造出來的「鹿兒」,柳千千心裡卻還是冒出了一些微妙的酸澀,她腦海中浮現出上一次入夢時,鹿兒姑娘臨終前的畫面,還有她的囑託。
或許拉江大人出夢,不讓他繼續沉湎往事乃至傷及性命,也會是真正的鹿兒的願望。
「姑娘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