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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我無法看得太清楚，只見靠前的一間房內有燈光，全屋好像平靜沒有活動，至少絕對沒有重大的活動在進行。

房子是有高階格調的，濃厚的長春藤爬滿房子向街的一面和門廊，透露出屋主人地位一定不低。

我把公司車停妥，走上梯階。在按門鈴之前，我把口袋裡一直跟著我的玉菩薩拿出來，把它藏在長春藤深暗的地方，我直覺地感到把玉菩薩帶進去是不妥當的。假如這傢伙和雪薇是串通好的，而雪薇又是為他而下手偷玉菩薩的，十之八九他已經對我完全清楚了，當然也會知道玉菩薩現在在我身邊。

我把長春藤拉一拉，使玉菩薩藏得更好些，按門鈴。

來應門的男人竟然比我更矮，年齡大概是五十歲。一雙水眼，猥猥瑣瑣。一眼看上去使我就想到後巷的癩皮狗，夾者尾巴，始終等著別人的皮鞋和石塊似的。

&ldo;我想拜訪齊莫謀先生。&rdo;我說。

&ldo;我就是齊莫謀。&rdo;那男人說，藍色水汪眼好奇地看向我。

&ldo;我姓賴。&rdo;我告訴他：&ldo;賴唐諾，是個私家偵探。我能和你談談嗎?&rdo;

&ldo;沒什麼不能的理由，賴先生。你要進來嗎?&rdo;

我跟他進入房子。我們經過一個接待的玄關，來到我在門外見到有燈光亮著的靠街房間。

這間房佈置得又像書房，又像是私人房和工作房。房裡有一張大書桌，一隻小的珠寶匠工作檯，工作檯上有幾個小的珠寶匠旋轉盤，鑽床;一隻大保險箱、有兩個密碼盤;一臺雙目顯微鏡，一些書，一隻大的旋轉椅在書桌後面，書桌前面有兩隻老式的皮墊直背椅子。

&ldo;請坐。&rdo;他用平靜而有禮的語調說：&ldo;賴先生，告訴我，我能幫你什麼忙。&rdo;

&ldo;我來這裡的目的比較敏感一點。&rdo;我說。

&ldo;還是請你說吧。&rdo;他說。

我不斷觀察他，希望找一個最合適的措詞。&ldo;請問你認不認得一位叫哈雪薇的模特兒。&rdo;我問。

他拿起一支鉛筆，開始在一迭紙上亂塗。幾秒鐘之後，他抬起頭來說：&ldo;有關係嗎?&rdo;

&ldo;相當有關係。&rdo;我說。

&ldo;由你來說好了。&rdo;他說。

我說：&ldo;我是職業性的，齊先生。&rdo;

&ldo;職業性?&rdo;

&ldo;是的，私家偵探。&rdo;

&ldo;你告訴過我。&rdo;

&ldo;我出來工作是有人付錢的。&rdo;

&ldo;嗯哼。&rdo;

&ldo;你知道皇甫幼田死了嗎?&rdo;我問。

&ldo;我從報上看到了。&rdo;

&ldo;皇甫幼田有兩尊值錢的玉菩薩，很好的翡翠，幾乎是沒有瑕疵的。雕工也是一流的，在前額上鑲了一顆紅寶石，細看起來菩薩的腦子裡好像有一圈智慧之火。&rdo;

齊莫謀手中還在胡寫亂塗。嘴裡咕嚕著道：&ldo;有意思。&rdo;

&ldo;謀殺案發生的前一夜，其中一尊失竊了。這件事發生之前三個禮拜，另外一尊先就被偷掉了。皇甫幼田對這兩尊菩薩很看重，認為是無價的。&rdo;

水汪汪的眼睛從亂塗的一迭紙上抬起來，瞥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畫一個三角形，慢慢地加上一個外接圓。

&ldo;我知道什麼人拿了這兩尊菩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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