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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瞬間潰散,疼得她大叫,“不!不是!”
這麼近,她的驚乍連他的眼睫都不曾顫動分毫,只輕描淡寫道,“什麼不是?”
“你……你怎會捨得把我……那些,那些都是……”
淚乾在腮邊,瑟瑟地抖,她像是一隻掉進冰窟的小動物,歇斯底里的亢奮掩不住眼中的惶恐。
“那些都是正經在我名下的女人,”他臉上的笑終是冷了下來,“不論跟的時候長短,都有安置的名分。”
“……不論時候長短?那……我……”
“你自是與旁人不同。頂了夫人的名,肩上也多了擔子,一處去要照管她們。”
“你,你原本說的娶我……就是這個意思?”
“丫頭,”沉沉的語聲將這兩個字他念得好是親切,“我知道你不想去,只是原本並無旁的出路。”
眼前依然是那張英俊的臉龐,只是那神色像極很久前那初識的夜,連掌心的熱都讓她莫名生寒,他的話她再聽不懂,彷彿一腳踩在懸崖的邊緣,她怕得不敢再挪動一步……
“蠻荒處,天惡地劣,催人命一年抵得十年。”他略略一頓,目光輕輕滑過如花似玉的臉龐,“待到解禁之時,你可還有旁的去處?”
刻薄的稜角抿出一絲笑,讓那原本隱在話背後的無恥直直地摔在眼前……
“誰曾想,一年咱們就回來了,也算上天憐顧。這一年,你我在北山也是快活,我若當真再弄個名分套給你,反倒薄了咱倆的情意。”
他終究是……一腳將她踹下了深淵!亡命的惶恐她死死攥著他的手,拼命搖頭,“不,不是!不是!為何要跟我說這些絕情的話?當初,當初你抱了我走,分明是心裡已經丟不下!你當你不認,我就不知道?!”
看著眼前的混亂,他蹙了蹙眉,輕輕吁了口氣,“我沒有不認,當初確是想帶著你走。”
他的不耐都落在她淚水的眼中,只此刻她再難把握什麼矜持與廉恥,垂死一線苦苦掙扎,“跟你走,天涯海角……難道就是為了十年後人老珠黃落一個虛名,天各一方?”
聞言他輕輕一挑眉,“你是說,當初我曾諾下什麼?”
他淡淡的語聲好是體諒,卻彷彿當頭重重一擊,砸得那淚中慌張的人猛地一愣。支離破碎的記憶努力尋找著那冰雪的刑場。記得……他單衣薄衫,昂首傲視;記得……眾目睽睽,他只為她來,含笑開口,他問的……是什麼?那刻在心底的聲音輕輕迴盪到耳邊,跟我去坐牢吧……
原來,他要她,當真是十年的期限……
淚停了,小臉上的痕跡氾濫不堪。她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術,呆呆的,一動不動。他就勢抽出了手,捏著那被掐得泛青的指節站起了身,“時候不早了,我著人送你回去。”
他轉身而去,她騰地站起來,虛浮的腳步踉踉蹌蹌,撲過去抓了他的手臂,“六郎!六郎你別走,六郎……”
“嘖!”他一皺眉,“你還想聽什麼?!”
“六郎,別……”緊緊抱著他的手臂,無力防備,求生的卑微,那嫌惡的擺脫似冷冰冰刀子只管讓它紮在身上,人顫抖著柔聲道,“六郎,你我生死相依走到今日,你當你幾句狠話就能一筆勾銷?告訴我,究竟,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為何你非要狠下心丟了我?”
“哼,”他聞言笑了,“你頭一日認得我啊?”
“……公主說的好,曾經你是怎樣,他們知道;如今你怎樣,只有我最知道。” 仰頭看著他,好是虔誠,“六郎,你的心最熱,用情至深。為了護我,你犯下大罪,千里流放;為了養我,你遭襲狼群、一身的傷……六郎,這一年,你我夫妻做定,日夜相守……那柔情暖意怎會只是……一時歡愉?”
“你呀,”他長長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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