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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島,起因是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湖水。本是一潭靜水,卻每到月圓時候湖面上便會蒸起嫋嫋輕煙,伴著潺潺的漣漪。那水聲彷彿輕輕絃音,落在他敏感的耳中天籟般美妙。那裡沒有牧群,人們以耕種為生,牲畜皆出體力。田地與湖水,一旁就是金色的沙子,人間奇景常在沙漠蜃影中顯現,那是他在漫步邊際的沙漠唯一支撐的力量。他一直念想著要再尋過去看看,如今就帶著她去。清涼的湖水,清涼的月,想不出配上那輕紗嫋嫋的舞姿該是怎樣如仙如幻……
懷中靜了好半天,賽罕低頭看,火光裡那長長的睫毛撲扇撲扇的,她到底是睡不著了,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腰,一聲不吭。還在賭氣吧,他輕輕撫摸那小頭巾,不肯為她開解一分,想想幾日後帶著她和景同啟程,那在馬上歡蹦亂跳不肯安坐的情形,今日的小小煩惱又算得什麼……
“六嬸兒!六嬸兒!六叔!”
稚嫩的小聲兒一路歡快從院子外飛跑著傳來,雅予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往起爬,衣衫將將合攏,人還坐在他身上不及下來,小傢伙就衝了進來。
巴圖站在屋子當中,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床上,忽地咧開小嘴兒笑了,一副恍然大悟的小模樣,“六嬸兒!你是疼六叔呢,是不是?”
“……嗯?”雅予只管慌慌張張地理著衣袍,磕磕絆絆往床下去,他半分不肯幫忙,只管枕了手臂笑,敞開的懷露出結實肌肉。雅予狠狠白了一眼,不知羞的東西!憑他的耳力,小巴圖該是一出正院他就能聽得到的,竟是不管不顧,就這麼現給孩子看,真真是要羞死她了!
“我阿爸也這麼壓著額吉,說不是欺負,是疼額吉呢!”小傢伙顛顛兒地跑過來,趴在賽罕身邊,抬頭看著雅予,“六嬸兒,你是疼六叔呢,是吧?”
賽罕被逗得哈哈大笑,翻身坐了起來,攬住雅予低頭蹭到她耳邊,“六嬸兒,來,再疼六叔一個。”
“哎呀!”雅予恨得一把拍開他站起身,又羞又惱,“都是,都是公主混教了小孩子的!你也來取笑!”
“誰說的?四嫂啊,最爽快了。”賽罕說著,大手一把將小巴圖抓到了膝頭,“你說是不是啊?”爽快兩個字也不知道是什麼個意思,小傢伙只管小沙半雞似地點頭。
“好好兒的孩子,都給你教壞了!”雅予恨了一聲,拉了小巴圖下來就往外去,“走,咱們找三伯母吃飯去。”
“嗯!”巴圖一邊應著跟著,一邊嘰嘰喳喳,“六嬸兒,我額吉讓你過去說話,我阿爸也回來了,還帶回了小弟弟!”
雅予的心咯噔一下,“什麼?!”賽罕騰地起了身,一個箭步追了過來,“你阿爸回來了?在哪兒呢?”
“就在三伯房裡呢!”
看他鬆了手就往外衝,雅予一把拖住趕緊給他把衣袍紮好,領口尚不及整理,人已是大步出了房門。
……
夜涼起了風,迎面吹過來吹涼了滾燙的臉頰,吹透了那未及穿斗篷薄薄的襖。雅予緊緊攥著小巴圖的手,一步趕著一步,可她再急又如何趕得上前頭那父子連心的腳步……
一路走,心酸難耐。血脈相連,小景同曾是恥辱與驚嚇中支撐她活下來的唯一因由。只是,孩子兩個月入她的懷,只養了幾日就不得不分離。這一別,再難得見,生與苦她都觸不到;最後一面是那次他以身作藥,送了景同來喚回她的神智。雅予記得那個時候的小娃娃還不到週歲,大眼睛看著她,早已陌路。再一別,天各一方,從此,想起景同,就更想爹孃、兄嫂,模糊的小身影成了刻在她心底、彷彿永遠也夠不著的牽掛。而如今,她這顆親親姑母的心竟是再也與他爭不得……
“恩和!恩和!兒子!!”
將將出了小院,他就喚出了聲,低啞的聲音掙出了胸口,他不是在呼喊,是實在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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