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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陪他長大 &rdo;

&ldo;不。&rdo;

你自娛自樂的影子旁響起冰冷的回聲。

&ldo;醒了&rdo;

你伸出手，撫撫被子裡她的輪廓。

&ldo;不。&rdo;

她的聲音淡淡的，被這影子吸收。

&ldo;不是問你要什麼。&rdo;

她輕輕的轉過身，望著映照在牆壁上的影子。

&ldo;我知道。&rdo;

你望著她緩緩變換的輪廓。

&ldo;我知道。&rdo;

&ldo;這太危險。&rdo;

你伸出手握住她裸露的肩膀。

&ldo;不。&rdo;

她應聲轉頭面向你。

&ldo;我是說，這是我自己的事。&rdo;

&ldo;我自己解決。&rdo;

她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遊絲一樣的呼吸聲中，幾乎被吞沒的：&ldo;只是，你也有權利知道。&rdo;

她的輪廓慢慢消失，夜又歸於平靜，彷彿告知這一場會晤正式結束。

&ldo;我知道。&rdo;

&ldo;我知道該由你決定。&rdo;

你支撐著坐直身。

&ldo;畢竟我們都是媽媽帶來這個世間的。&rdo;

黑暗中那個輪廓微微抖了一下。

&ldo;冷嗎?&rdo;

你摸索著被子往上拉拉。

&ldo;不。&rdo;

&ldo;你不必將我看作兇手一樣。&rdo;

吸氣中，那團輪廓緊鎖著。

&ldo;不，我只是認為這是你的權利。&rdo;

&ldo;畢竟，我們沒有辦法知道它的想法。&rdo;

你將手臂墊在腦後，重重的靠在枕頭上。

&ldo;就像我們，如果可以選擇，還會出生嗎?&rdo;

&ldo;我們的觀念裡所有的生命都應該是嚮往&ldo;生&rdo;的。種子、花、太陽，哪怕是被風吹過的小草，我們都說：看，它們生機勃勃。在我們的觀念裡，好像任何的&ldo;好&rdo;都必須是和&ldo;生&rdo;聯絡在一起，我們被灌輸的都是&ldo;生&rdo;的喜悅，卻從來沒有人說&ldo;死&rdo;的喜悅。怎麼就判斷種子、花、太陽是為了破土、綻放、升起，而不是為了加速枯萎、凋謝、落下呢。憑什麼小草搖搖頭的就要欣欣向榮，而不是說&ldo;快點來將我折斷&rdo;。我並不認為所有生命都視&ldo;生&rdo;為喜悅，更不會因為你的選擇而怪你。&rdo;

&ldo;就像我，如果可以選擇。&ldo;

你側頭，望著她一動不動的被光剪出的弧線。

&ldo;至少我這麼想過，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選擇不要出生。&rdo;

&ldo;可是。&rdo;

她忽的坐起。

&ldo;你有沒有想過，睜開眼睛去看看太陽。&rdo;

她凝視著你是等了很久的一個提問。

&ldo;可是我喜歡黑暗。&rdo;

你伸出手扶住重心不穩的她。

&ldo;就像現在，我們的身邊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但總有一個懷抱，我們給彼此的，即時我知道總會放手、天也總會亮起，它們都是短暫的，但是那一瞬間對於在其中的人來說，已經足夠永恆。&rdo;

你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