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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年前薩萊給她餵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聲音。她喝飽以後，索爾

輕輕給她拍了嗝，然後把她抱在肩膀上，溫柔地來回搖著她。

只剩下一天半時間。

索爾疲憊之極。儘管十年前接受了一次鮑爾森理療，這依然不能

阻止他變老。如果一切正常發展，現在他和薩萊早已不用再履行父母

義務‐‐獨生的孩子進入研究所，出差去偏地參與考古發掘工作‐‐

然而瑞秋卻陷入了梅林症的魔爪，撫養義務很快又再次降臨到他們的

頭上。隨著索爾和薩萊日漸衰老，義務的曲線走勢上升‐‐然後巴納

之域發生了空難，索爾成了孤單一人‐‐現在他相當疲憊，睏倦到了

極點。但是儘管如此，儘管在他身上發生了種種不幸，一想到自己照

顧女兒的每一天都無可抱憾，索爾還是感到心滿意足。

只剩下一天半時間。

過了不久，杜雷神父醒來了，兩人吃了些布勞恩帶回的各式罐頭

食品，充作早餐。海特&iddot;馬斯蒂恩沒有醒來，但是杜雷給他連上醫療

包後，聖徒開始接收流液和靜脈輸入營養液，醫療包還剩下最後一個。

&ldo;你覺得最後這個醫療包該不該給拉米亞用?&rdo;杜雷問。

索爾嘆了口氣，再次檢查了她的通訊志監視器。&ldo;我覺得不必，保

羅。從這上面來看，血糖值很高……營養水平監測結果顯示，她簡直

像剛吃過一頓豐盛的大餐。&rdo;

&ldo;但怎麼可能?&rdo;

索爾搖搖頭。&ldo;也許那該死的東西是某種臍帶。&rdo;他指了指連在她

頭骨上的線，連線處曾經是神經分流器插槽。

&ldo;那麼我們今天該做什麼?&rdo;

索爾朝這片已經褪成綠色和湛青的天穹凝視了一陣，他們已經逐

漸習慣了海伯利安天空的顏色。&ldo;我們等吧。&rdo;他說。

太陽到達天頂之後不久，海特&iddot;馬斯蒂恩就被熱醒了。聖徒突然

坐直身子，叫道：&ldo;樹!&rdo;

正在下邊踱步的杜雷慌忙跑上臺階。索爾從牆邊的陰影下把躺著

的瑞秋抱起，走到馬斯蒂恩身邊。聖徒的眼睛專注地看著懸崖之上的

什麼東西。索爾朝上頭望了望，但只能看見漸逝的天光。

&ldo;樹!&rdo;聖徒又叫了一聲，舉起一隻長滿老繭的手。

杜雷緊緊抱住這個男人。&ldo;他產生幻覺了。他以為自己看見了他的

樹艦&l;伊戈德拉希爾號&r;。&rdo;

海特&iddot;馬斯蒂恩掙扎著，想要掙脫他們的手。&ldo;不，不是&l;伊戈

德拉希爾號&r;，&rdo;他乾裂的嘴唇深吸人一口氣，&ldo;樹。末日之樹。痛苦

之樹!&rdo;

於是兩人都抬起頭來，但是天空清朗明澈，只有一小簇一小簇的

雲朵從西南方吹來。正在那時，一波時間潮汐襲來，索爾和牧師在突

如其來的眩暈中垂下頭。然後潮汐退去。

海特&iddot;馬斯蒂恩試著要站起身來。聖徒的雙眼依然凝視著某個遙

遠的東西。他的面板很熱，索爾的手摸著感覺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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