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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胡新月蹭的一下站起來,面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立誠,「我不會打胎,不管兒子女兒她都是我的孩子,一開始我說不要的時候是你要留的,現在知道可能是女孩,就要我做掉,蘇立誠,你是有億萬家產等著生兒子來繼承麼?我們每個月掙的是比村裡人多,可住的吃的還不如農村人,一個月交了房租扣掉生活費能剩多少錢,一年到頭死摳活摳的就等著過年回來充大頭,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你死要面子非要去拼我不攔你,反正我不會回魯陽了,我要留在蘇家寨,種地當農民!」
歇斯底里的胡新月,說得不止是此時的委屈,而是曾經那幾十年的積壓,她順著丈夫的意思走,不代表她沒有思想。
說完,也不等蘇立誠跟她分辯,轉身就出了屋。
胡新月留下來,當然不是為了在蘇家寨種地。
魯陽市南遷市政府規劃新城區,是在兩千年前後,可蘇家寨具體是哪一年拆遷,胡新月卻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她孃家槐樹村拆遷的時候弟弟曾到她家打過幾天地鋪,那會兒小女兒剛上幼兒園,應該是2001年,但槐樹村不是魯陽市新規劃區的核心地段,蘇家寨拆遷應該在那之前。
所以她不能讓蘇立誠在魯陽市區買房,她甚至打算讓蘇立誠把倆人的積蓄拿出來,回蘇家寨來再買一處宅基地。
可在魯陽買房不是蘇立誠一朝一夕的夢想,要改並不容易,但是好在,他們還有點時間。
這天晚上,蘇雨晴跟爺爺奶奶睡,夫妻倆一句話也沒說。
第二天一早胡新月醒的時候,蘇立誠就已經不見了,桌上放了個字條。
「媳婦兒,知道你捨不得女兒,你在家多陪陪她,我先回去打掃衛生了,這月房租已經交了,生意還是得做。」
胡新月將紙條揉成了團,他們在城中村租的單間一個月是四十塊,沿街平房的門面一個月是八十塊,小吃店的生意蘇立誠一個人做不起來,但是今天才初七,要到十五以後回家過節的人都返城後,城中村才會熱鬧起來。
當初是為什麼會開小吃店呢?
胡新月有些記不太清了,但是最初進城,蘇立誠是跟著同村的一個幹包工的人,想做大生意的,只是他心思太直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沒半年就被騙了好幾次,賠了個乾淨又不肯回老家,這才進了城中村。
胡新月不怕苦,她聽了蘇立誠一輩子,再苦再累她都不覺得怎麼樣,唯獨兩個女兒的成長戳了她的心窩子,所以這一回,她要順著自己的意思活!
「啪!啪!啪!」
敲門聲剛過,房門就被推開了,蘇雨晴先是在門縫露了個臉,看到胡新月後一把推開了門,蹦蹦跳跳的跑進來,見到媽媽,臉上寫滿了高興。
「媽媽,快起來吃飯,奶奶做了我最喜歡的棗花饃饃,可甜了!」
胡新月掀開被子拉著蘇雨晴的手塞進去,「看給手凍的冰的,你是不是又跑出去玩炮了?」
蘇雨晴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的暖手,「媽,以前在市裡面都是正月十五開學,剛才爺爺跟我說,村裡的學校都是等廟會結束後才開學,要到二十了呢,今年我終於可以在家看廟會了!」
這個年代的農村新年,年味兒還是很重的,從臘月二十三祭灶開始,幾乎整個正月都是熱熱鬧鬧的,大一點的村子裡還會有廟會,鄰近村子間還會有舞龍舞獅串場表演,扭秧歌放大鞭,其實比正月初一那天更熱鬧。
「好,媽媽陪你看廟會。」胡新月穿好了衣裳,捏捏女兒的小臉,突然一股子噁心從胃裡返上來,忙捂著嘴別開了臉。
然而胃裡是空的,乾嘔了兩下,並沒有吐出東西,倒是那反胃的勁兒讓她難受出了幾滴眼淚,蘇雨晴忙跑過來貼心的替她順著後背。
「媽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