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逼問(第1/4 頁)
陳嘉沐已經習慣在宮內無所事事了。隨著慕容錦歸京的日子越來越近,她也恨不得自己在宮內隱身。
做個透明人沒什麼不好,在慕容錦回宮前別讓任何人想起宮裡有一個叫陳嘉沐的公主才好。
她每日在屋子裡皆是懶懶的——本來就不知道做些什麼打發時間,又餓又累,還睡不著。
早些天還能跟落雪寒梅一起打打牌,等到慕容錦快到京郊的日子,她是真的焦慮到吃不下飯了。
壞胃口順水推舟,給陳嘉沐本就不健康的臉色更添一分愁容。
只不過,自從她對外表現出染病的樣子,方彥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他每日皺眉的次數比陳嘉沐還要多。
某一日半夜下的雨夾雪,這是最難掃的,第二天一早院子裡已經積了一層,接觸地面的是薄薄的冰殼。
琉璃宮內宮人少,清理院子也慢,正午時溫度上升,雪讓日頭曬化了一些,整個琉璃宮都是溼淋淋潮乎乎的味道。
他時常來陳嘉沐的寢宮外打掃,帶著掃帚和一碗潤喉的梨湯,每天下午準時送進來。今日也不例外。
午膳過後的下午是陳嘉沐固定的練字時間。方彥進門也不說話,只是端著一碗梨湯放在案頭。
梨湯裡一整隻梨子,煮的軟爛,用勺子一戳就融化在瓷制的小碗裡,帶著點桂花香氣。
一碗下肚,不說補充血糖,也能解陳嘉沐的饞。她焦慮的時候食不下咽,梨湯一類湯水倒是不錯的選擇。
方彥給她送湯的第一日,戰戰兢兢地問過她在做什麼。陳嘉沐當然不會說她是在模仿原身的字跡,只說自己心中鬱結,隨手寫些字平復下心情。
她這句話裡有半句不假,她心裡糾結的是,不過是不想在字跡上出錯而已。這小半月她仿原身的字跡寫了不少,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公主的“真跡”並不多,一些是夾在書中的讀後感,還有一些是她自己寫的不知道什麼信。信裡的主人公都被代號代替,原身寫了十幾封,一封都沒送出去。
陳嘉沐對別人的秘密沒興趣。這些信件,她只看過一封,不明白,後邊也都不看了。每次練字時用紙遮住信的內容,跳著行練。
老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陳嘉沐知道自己一手爛字實在太難全練好,乾脆去粗取精,只寫些用得上的,不求多有字魂,形成肌肉記憶就行了。
雖然做不到每個字都寫的像公主,但幾十個常用字掌握得也有七七八八了。她不能寫大字,字大了,筆鋒習慣就暴露無遺,但小字剛好,她曾經寫過一篇與原信一樣的內容,放在一起看,怎麼都看不出是兩個人寫的。
方彥知道她每次都會挑那幾個字練,練完還會把紙燒掉,一副揹著人做壞事的模樣。
但他從沒多嘴過。
公主做事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這是他一直堅信的主張。
今日公主寢宮內的地龍燒的很熱,她在室內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淺紫色衣衫,袖口用絲帶扎住了,裹著瘦得突出腕骨的手臂。
方彥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彷彿那節瘦白的骨能直接戳進他眼睛似的。
自打他被陳嘉沐帶回宮中起,他的公主手背骨節從沒這麼明顯過。
即使之前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陳嘉沐的臉上手上也都是有肉的。安安靜靜像一尊瓷人。反倒是醒來後,整個人如同被抽走精氣的人偶一般,白瓷少了釉彩,沒了精氣。
陳嘉沐剛練完一個“是”字,總覺得有人盯著她看。一抬頭,視線跟方彥撞了個正著。小太監面色悽悽,捧著手裡暖和和的一碗梨湯,眼睛卻是蓄滿淚水的。
陳嘉沐心裡一驚:“誒呦,方彥你……你還真是水做的,怎麼又哭?”
她已經習慣了方彥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