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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用盡手段殘殺府內那些貓貓狗狗,乃至在山林中肆虐生靈,最後將手伸到了無辜的少女們的時候,他大概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獵物」或者「食物」。
他閉不上的眼睛已經完全給血色覆蓋,他感覺自己像是那年他捉到的堂姐的那隻貓,起初它一點兒也沒設防,只要他一招手它就蠢頭蠢腦地跑了過來,後來被他綁住,它才意識到什麼似的拼命地在他手心掙扎,卻已經晚了。
看著流血,看到生命活生生在手中消失,那時候他只覺著無比的興奮跟快意。
也許現在是還帳的時候。
蘇守備聞訊趕來,場面已經無法收拾,也不能形容。
甚至慘不忍睹。
守備大人雙眼發黑,勉強出了牢門,他咬牙切齒,痛不欲生。
他本來已經安排了人手,想要找機會用偷梁換柱的法子把蘇奕救出去:比如找一個死囚,砍死再弄的面目全非認不出本色,然後嫁禍給鄧主簿也好,孫家也好,甚至王翰林也罷。
這不算難,畢竟這還是他的地盤,只要他打死不認,又有誰耐他何。
但現在已經晚了,雖然真的「面目全非」。
也許從那面令牌出現、不……從那三個太學生出現在少杭府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一切。
古怪的叫聲從院中傳來,又像是詭異的笑。
在場的眾人抬頭,卻見那隻狐狸站在庭院中,扭頭望著眾人,它張開嘴,森白的牙齒在月光下閃爍,像是在明目張膽地譏笑。
然後幾個起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還不算完。
次日,京城大理寺來人,一是要押解蘇奕上京——這個步驟如今可以免了。
另外一件事,是要帶蘇守備進京,關於夏思醒遇害之事,刑部跟大理寺聯手覆審。
蘇守備的反應非常的平靜,平靜到近乎木然。
他只淡淡地叫幾位大人稍等片刻,然後入內堂收拾。
京城來的幾個人才等了半刻鐘不到,裡頭便有女子的驚呼聲,他們沖入內宅才發現,蘇守備竟是用一把劍自盡了!
訊息很快傳到了虞山腳下。
王翰林正在教導夏懷安練字,小傢伙極為聰慧乖巧,王翰林看著這孩子,像是又回到了當年教導孫女讀書習字時候的情形,心裡微酸,眼眶濕潤。
同報信的僕人到了外間,僕人詳盡地說了蘇公子是如何經受了非人的折磨而死——而在少杭府百姓們口中,是狐狸郎君因為怒他敗壞自己的名譽並且殺害狐子狐孫所以降下了懲罰。
等聽完了守備自殺之後,王翰林久久都沒有說話。
最終他擺擺手,仍舊回書房去了。
裡間,夏懷安提著筆抬頭:「爺爺,你怎麼了,你是哭了嗎?」
王翰林長長地吁了口氣,摸著他的頭道:「沒有,爺爺沒哭。爺爺……是高興呢。」
「爺爺為什麼高興?」
「沒什麼……」王翰林答了這句,想了半晌,他的臉上浮出一點朦朧而釋然的笑意:「或者是、畢竟還有天意。」
門外僕人來報:「老爺,外頭來了一個人,自稱是……什麼太醫。」
王翰林一驚:「太醫?」他擰眉想想,低頭又看向夏懷安,忽然震驚:「快,快請進來!」
李夫人正在跟廚下商議如何從飲食上調理老先生的身體,聽說了訊息趕忙從內宅奔了出來。
堂下,京內的太醫正在給夏懷安診脈,王學士不時同他低語。
終於,太醫抬頭,神色是鎮靜帶些笑意的:「小公子的情形我已經知道了,雖不敢說十足把握,但針灸加上藥食調補,最早月餘就可見效用。」
李夫人的眼淚瞬間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