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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晏泊如喝完例湯,將桌上的餐具收了收,站起身來,拎著裝滿垃圾的塑膠袋,輕手輕腳開門出去了。
怕打擾他工作,連招呼都沒打。
陸嘯行暗自收回岔出去的注意力,鬆了口氣的同時,說不清怎麼回事,心裡有些不得勁。
晏泊如總會這樣,走近一步,退遠一點,到最後,陸嘯行已經理不清他們相距多遠了。
很快,那點情緒淡去,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工作中。
終於將談判要點和爭議點理清楚,陸嘯行捏了捏酸澀的眼角,站起來鬆了松肩頸。
天已經全黑了,華燈初上,鍍膜玻璃外一長溜的街燈車燈混著霓虹艷麗的彩,最終都模糊變成躍動的光點。
從上往下看的時候,與喧囂的人世間割裂,一股孤獨感從寂靜中攀升上來。
陸嘯行在原地默默站了會兒,拎起車鑰匙出門。
方便起見,他的總裁辦公室外間就是馮慧和沈秋的辦公區,這一層幾乎全黑了,只有過道里微弱的照明燈感應到響動後亮了起來,又因為許久沒有人走動,重新熄滅。
馮助理桌上亮起的檯燈顯得很突兀。
走近點看,一個黑色的發旋對著他,一對蝴蝶骨從布料裡撐了出來,顯得整個人單薄又脆弱。
晏泊如趴在馮助理的工位上睡著了。
陸嘯行一時間愣在原地。
半晌,他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晏泊如眼型很漂亮,眼下一顆痣恰到好處,一不高興或是委屈了,就垂下眼睛不看他,纖長的睫毛隨之墜下一片曖昧不清的鴉影。
此時,那點委屈在唯一的光源下被放大了無數倍。
陸嘯行抬手碰了碰晏泊如的額頭,還有點燙。
那種愧疚感重新回來了,帶著加倍的分量。
晏泊如被這點響動弄醒了,出聲時嗓子啞著,「嗯?工作完了?」
他瞳孔漆黑,此時被燈照透時像兩顆琉璃球,帶著剛從睡夢中離開的慵懶和茫然。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對上了視線,陸嘯行慌亂地收回自己的眼神,問:「怎麼不先回去。」
「我不敢一個人回家。」晏泊如臉側被壓出了一點紅,再被檯燈鍍上一層淺色柔和的暖光。
明明是個清冷感十足的美人,在這一刻,卻帶給了陸嘯行溫暖熨帖的感覺。
不敢的原因也不難猜,因為裴玉珍最近住在玫瑰莊園。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碰上了又要說這說那起矛盾,陸嘯行也會煩,最近事情多工作壓力大,他本來也不打算回莊園住,就準備下了班去公司附近的公寓。
晏泊如不知情,還特意等他一起回家。
陸嘯行又想到晏泊如剛回國沒多久,連套臨時留宿的房子都沒有。
是把晏泊如送回玫瑰莊園還是帶去自己的高層公寓,陸嘯行猶豫的那幾秒,又聽晏泊如打了個噴嚏,鼻尖都紅了。
人還生著病呢,怎麼也該儘快洗個熱水澡休息一晚。
「我去附近的公寓住,你不想回去的話,就去我那邊湊合一宿。」陸嘯行低頭道。
晏泊如聞言露出一個欣喜又狡黠的表情,配著一點生理性淚花,一時間眉眼生動極了。
同謀一般。
小時候沒有體會過躲避家長的叛逆,陸嘯行在二十八歲時感受到了。
第24章 洗澡水好燙
把晏泊如帶回小公寓不是個明智的決定,這意味著他開始分享自己最後一塊私人空間,那種煩得不行的時候落腳歇息的地方,不需要多大,裝修得簡單,只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會獲得一種鬆弛的安全感。
然而決定已然做下,陸嘯行彎腰從鞋櫃裡找出一雙新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