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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湘就看著原本撇過頭的文松連脖子都紅了,接著,他猛地抬起了頭,捏住自己的鼻子。
她挑了挑眉,笑道:「你該不是上火了吧?」
文鬆手足無措,眼睛裡既愧疚又自厭,喃喃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孟湘揚著一張笑臉,柔聲道:「我怎麼會怪你呢。」這話說的又柔又軟,直讓他繳了械,可他一貫訥於言,訕訕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我變成這樣也是被逼無奈……」孟湘低聲嘆息,用還粘著血的手掌將散落的頭髮撩到耳後,「我如果再不立起來的話真就被人欺負到死了。」她姿態柔弱,煢煢孑立,那一拈兒的楊柳腰肢彷彿下一刻就會被風折彎一般。
文松像是被刺痛了,猛然上前道:「我……雖然我娘……我來照顧……」
孟湘將手指蜷縮在臉頰邊,搖了搖頭,卻彷彿急切地想要得到認同一般,用眼眶微紅的眸子凝視著他,輕聲問:「我這樣做可以吧?」
既然是保護自己又有什麼不可以的,文松的心就像是被水泡過的炊餅,軟成了一片,「這怎麼能怪你呢,九娘你放心,以後如果有誰還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他認真地沖她保證道:「我不知你那桃花神母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只要真的能保護你,我就一定向著你這邊。」
孟湘破涕而笑,就像是含露的薔薇,掛在眼角的淚水閃閃發亮。
文松卻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緩緩朝她彎下了腰,誰料孟湘轉眼便收回了笑容,就彷彿夢境被一瞬間打破,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那股子堪憐的氣息了,反倒是她即便受到這樣一番傷害,仍然堅持光著腳自己走回去。那副理所應當的態度,很難在村裡女人身上看到的自信姿態,都在證明著現在走在她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是自己的孟浪惹她不高興了嗎?還是像她說的那樣……她變了?
文松惴惴不安地跟在她的身後,一個高大的漢子卻像是小媳婦兒似的不斷偷看她的臉色。
而此時的孟湘絕不是像文松想像的那樣生氣了,反倒帶著一種表演結束後的饜足與喜悅,沒錯,剛剛在文松面前的表現,不過是她一出舞蹈,她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訴說著她的可憐,獲取著他的信任。
她相信只有舞蹈才是世界上共通的語言,她可以用舞蹈傳遞喜怒哀樂,而且,舞蹈不僅僅是舞臺上的藝術,即便在現實中它也是無處不在的——當人們試圖用身體表達什麼意圖的時候,那也是一種舞蹈。人們相對於言語來說,反倒更加相信肢體語言,他們認為肢體語言是不會騙人的,認為肢體語言表達了人真正的欲求,所以出現了很多微表情解讀專家、肢體語言解讀專家。
然而,對於孟湘來說,身體是她的武器,如果不能掌握身體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又怎麼能舞出真正能夠打動人心的美呢?
她是舞臺上的女王,更是能夠完全掌控住自己身體的女王,她的肢體語言要比言語更加會騙人。
等到文松照顧著孟湘的步子走到村口的時候,只見一幫婆子坐在村口的石墩上,拿著蒲扇在那裡嘮嗑。
文松的腳步頓了一下,可那幫婆子卻眼尖,隔老遠兒就望見了兩人,便嚷嚷道:「哎喲,可是我老眼昏花看不真亮了,你們快來瞅瞅,這是不是文寡婦家的大郎和她隔壁那個孟寡婦啊!」
「可不是咋地,這黑燈瞎火的兩個人擱那野樹林裡剛鑽出來,這是去做什麼啦?」
這幫碎嘴的婆子淨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嚷嚷著,文松臉色尷尬,卻還是走到前方,將孟湘擋在了身後。
「文松!」婆子堆裡突然一聲暴呵,一個臉色蠟黃的婆子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她被氣的臉頰有些發紅,厲聲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文松一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