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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一響,她心中不知不覺地便想起了給柳暢唱過的《憑欄曲》,此時的曲若嫣身為新人,自不能張口唱曲,但指隨心動,還是不知不覺地將一段《溪山曉月》彈成了的《憑欄曲》的調子。眾人不明所以,只當是鄂部堂的愛妾別出心裁的新鮮之作,全附和著叫好。
一個少年卻在這時踩著悽怨的琴聲緩緩踏入廳來,望著一身大紅衣裙、頭罩紅綢的曲若嫣,他的心中一陣翻滾,幾乎垂下淚來。
還是那一曲憑欄,只是人在,曲在,情呢?早已隨著琴聲飛散了吧!曲若嫣的心中陣陣發緊:“他會在的,他會動手麼?只要他一動手,就會成為千秋閣那些殺手的靶子,死路一條!”這念頭才一閃,就聽耳邊響起一個粗沉的喘息:“好!”鄂政的掌聲已然拍響。
她沒有猶豫,猛然掀開了蓋頭,露出了一張絕世美豔的臉孔。席間一片驚豔的唏噓,伴著一聲驚恐的愕叫。曲若嫣的美目百忙中一掃,恰和柳暢哀慟的目光撞在一處。
兩人目光交遇的一瞬,時光彷彿膠住了,雖只是驚鴻一瞥,卻似朝朝暮暮的久長。這一瞬的目光,在兩個人的心中永久定住。
曲若嫣沒有絲毫耽擱,素手一揚,那大紅蓋頭已經被她高高拋起。眾人全驚異地望著那飄搖高飛的蓋頭,曲若嫣已經矯夭如龍地躍起,疾向楊逸撲去。柳暢望著那飛動的紅影,一顆心幾乎跳了出來,驚叫聲中,也飛身躍去。
還是她先躍到,紅影閃動之間,一把雪亮的剪刀已如電刺到。她急切間只拿到了這把剪刀,但這已經足夠,楊逸剛來得及張開口,那半截慘叫便被剪刀硬生生截斷在喉嚨裡。鮮血迸出,全濺在她的那身紅衣上。鄂政呆愣、袁師爺駭然,庭中的賓客更是爆一聲喊,四處奔逃。
柳暢這時才衝過來,一掌將嘶喉著撲來的童千斤震開,拉著她的手喝道:“快走!”還是袁師爺先回過神來,指著柳暢喝道:“江湖逆匪柳暢殺了楊大人,大夥併肩子齊上,擒住他呀!”呼喝聲中,幾個夥計已經飛撲而上。
大吼聲中,柳暢長劍一振,四五把長劍便被他震到了半空,乘著這一劍的威勢,他和曲若嫣已經並肩殺出。鄂政眼中光芒如沸,惡狠狠地喊:“擒住了這小子,擒住了這小子,可不要傷了那……穆姑娘!”早埋伏好的親兵和武師全紅了眼睛,一起湧了上來。
袁師爺長喝一聲:“截住那小子!”一個千秋閣的高手捷如飛鳥般當先掠到,左臂一長,疾向柳暢拍來。那人掌上也不知塗了什麼怪異藥物,揮動之間就有一層磷火躍動,將柳暢的身子緊緊纏住。柳暢急喝道:“你先退!”將曲若嫣的身子遠遠送出。這麼一緩,左肩已經被那團磷火拂到了,絲的一聲,燃起一串怪異的青色火光。
便在此時,卻聽得一聲長嘯劃空而來,一道森寒的劍氣隨聲而至,直刺向那漢子的咽喉。袁獨笑瞠目喝道:“霜寒七劍?原來你們便是明鏡堂的那兩個反賊!”那人笑道:“誰是反賊還不好說!金刀霜劍,今日正好見個高下!”來人正是明鏡堂的高手“劍冷霜寒”海青霜,這一招“月白霜清”才逼退了那漢子,綿綿劍意便直向袁獨笑的身上裹去。柳暢得此一緩,才疾退一步,將肩上的磷火撲滅了。
袁獨笑冷笑道:“自投羅網,老子正好一併擒了!”一把金光閃閃的短刀已自他手中揮出,正是天下聞名的黃金刀。黃茫茫的刀光和白霜般的劍氣撞在一處,發出嗆然一聲,兩個人的身子都是微微一晃。便在這時,那四個千秋閣的高手已將柳暢緊緊圍住,柳暢細瞧這四人揮動的雙手分呈掌、爪、指、拳之狀,不由心下一驚:“原當是四個夥計,卻不想來的竟是鬼焰掌、裂地抓、乾坤指和斷嶽拳四位帳房!”一眼瞥見曲若嫣竟奪了一把長劍掠上了院牆,便急揮一劍“金針渡劫”將四人逼得退了半步,叫道:“海兄,咱們還是速走!”但要待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