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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不出黎子晴的語氣,黎子晴語氣很淡:「那你早點回去休息。」
「好。」
「那我掛了。」
「好。」
他看著手機螢幕,愣了一秒。代駕的小哥已經來敲他的車窗:「你好,請問是1626的車主叫的代駕嗎?」
他點頭,把鑰匙遞給代駕小哥:「是的,謝謝。」
分開這麼久了,再不放下,算什麼男人?
羅關北不知道自己最後為什麼回到了北朗。
他應該跟小哥說的是他要回明悅灣,但當他開了卷閘門,又開了玻璃門,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回到了公司,那他的車被停在哪裡呢?他努力地回想,是停在對面的停車場了,對嗎?
他正要退出,鎖門再回家,轉念一想,算了,就在公司過一晚吧。
二樓有個休息室,是他偶爾午休的地方,也是剛搬過來時他住了一個多月的臨時的窩。那時候辦公室亂糟糟的,他和高日朗沒日沒夜地整理,他每次都讓高日朗先走,而他就繼續再忙上一兩個小時,最後在那個小房間裡隨便沖個澡,再睡一晚。連續一個多月,天天如此。
他走了進去,從裡面重新把門鎖好,借著手機的光,開了一樓的燈。
很安靜,是比白天更安靜的靜。北朗很久沒有過人聲鼎沸的時候了,這一刻尤其靜。因為靜,他的酒意反而好像散了一些。
他聽過一句話,身處高峰時,享受成就;身處低潮時,享受人生。但他現在,無法享受人生,享受什麼人生?享受被得失拉扯的痛感嗎?
他站在這辦公室,茫然四顧。
空間不算大,一樓二樓加起來大約300平方,這就是他現在的全部家當了。他苦笑,想想自己曾經也是有過坐擁3000平方辦公室、旗下幾十固定員工的別人口中的成功人士,如今在悶熱的夏夜,他卻只能一個人躲在這個角落,帶著微醺去感受孤獨的滋味。
他緩緩走過幾個辦公桌,最裡面靠牆的辦公桌是王秋晨的。他在那裡停留了一會兒,桌上有一盆小小的綠植,電腦前貼滿了五顏六色的便利貼,上面寫著娟秀的字型:某月某日萊方收款,某月某日公帳3萬,某月某日私帳30萬。
他想了想,王秋晨話不多,但很有自己的想法,她也能做事,但她的能做事,和黎子晴統籌全域性的能幹不一樣,和今晚那個叫什麼——陳寄然的圓滑老道也不一樣,她是——他想,她是一種很妥帖的很內斂的能幹。
他輕輕嘆了口氣,上樓,回到休息室,開啟門,沖澡,睡覺。
第二天,羅關北7點多就醒了。他開了冷氣,但因為被子有些薄,冷得他有些難受,所以睡得並不踏實。
房間裡還留著之前留下來的幾件乾淨的衣服,他洗漱好,隨便找出兩件襯衫褲子,穿好,看了看時間,快9點了。正想開門,他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地順著樓梯傳了上來。看來,王秋晨來上班了。
他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大概她是開啟了陽臺的落地窗通風,然後又下去了。他甚至聽到她的一句埋怨「抽菸大王」。
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想發笑。
他整理了一下襯衫,開啟門,走了出去。帶著一絲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的故意,他放緩了腳步,儘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響,他在一二樓的樓梯拐角看到了王秋晨在幹些什麼,她把他昨天那瓶剩了半瓶的礦泉水瓶子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去洗手,洗完手回來,坐在位置上吃早餐,玉米,以及一盒酸奶。吃得還挺健康的,他想。
他走下樓梯,並且有意發出了聲音。
毫無意外,她被嚇了一大跳,甚至比上次更加害怕,她整個人彈了起來,左手卻本能去抓她的揹包。然而,她什麼都沒拿到,一隻礦泉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