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陸真是純良,這麼純良的下屬,請給他來一打!(第2/4 頁)
他爹他哥哥們被砍頭的事,但是是第一次夢到西北的事,這可能不僅是個噩夢,也可能是個託夢。
趙珍珠看著他,良久,不太確定地道:“你是不是怨恨西北的百姓?”
她莫名感覺到陸北的語氣帶著一絲冷漠和戾氣,不是多麼友好的樣子。
陸北沒有馬上回答,他回看趙珍珠,盯緊她的眼睛,反問:“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怎麼想?”
趙珍珠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愛國人士,也不鼓勵為了大我犧牲小我,但她敬佩英雄,敬佩那些保家衛國的英雄。容家人無疑是英雄,英雄犧牲了,英雄的後代去怨恨被英雄保護著的人,趙珍珠想這不是荒謬,這情有可原。
但這也絕不是英雄願意看到的,陸北的怨恨會玷汙了英雄的名聲,更是否認了他們的選擇。
她緩慢地組織語言,表達她的想法:“你在怨恨西北的百姓時,有沒有想過,你其實和他們一樣,也是被你爹你哥哥保護的人?我們所有人,包括你,包括我,包括一切沒有上戰場的人,之所以能過上和平的生活,都基於這種保護,你怨恨其他人,是不是也要怨恨你自己,怨恨我?”
“西北的百姓,天下的百姓,在受到保護時,也回饋給了你容家無上的榮耀,你容家的地位,你容家的富貴,都有這份榮耀的加持,陸北,你能說你從小到大沒享受到這種榮耀帶來的好處嗎?所以,你沒有資格去怨恨百姓。”
“古往今來,很多有名的英雄因為選擇百姓而死,他們被人記住了,但更多無名的英雄做了同樣的選擇,卻默默地死去,少有人記得。如果這能成為怨恨的理由的話,那些無名英雄的家屬豈不是更有理由恨?你我是不是早該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怨恨雖說是情有可原,但也確實是鑽了牛角尖,如果知道被保護的後果是要給施捨保護的人陪葬的話,誰又願意接受這份保護呢?
趙珍珠說完想說的話,沒有等陸北的回覆,也沒有再看他,徑自站了起來,拿起油燈,領著趙小六回房去了,明天也依然有很多事要做,得睡飽才有精神。
陸北默默地看她離去,房門被關上,房間再次陷入黑暗,黑暗中,流著血淚的人頭重新出現,最前邊屬於他爹的那顆人頭嘴巴張開,說你長大了,也該擔起身為容家人的責任了。
容家人的責任?
陸北喃喃了一句,終是嗤笑出來,“容家早不在了,我只會盡為人子的責任。”
他躺下去,蓋好被子,過了許久,又道:“我無意於當你那樣的英雄,但姐姐敬佩英雄,我便給她當個小小的英雄。”
能力範圍內的英雄,能回報他利益的英雄。
隔天,陸北派出一隊人去了西北,領隊的人是馬浩才,他拿著一塊小小的牌匾,木頭牌匾,除了木質好一點點,除了上頭刻滿名字,沒什麼稀奇的。但馬浩才看著牌匾卻熱淚盈眶,他用最柔軟的綢布包好,放在了自己最貼身的位置上。
他想,世界上可能再也沒有一塊這麼沉重的牌匾了,上頭那些名字是從大豫開朝起,所有在西北邊關耗盡一生的容家人的名字。
死人自然是不會留名的,他們的名字都是活著的容家人添上去的,最新的名字便是容國公以及他的兩個兒子,出自陸北之手。
永平帝以為陸北手中有能號令西北軍的信物,其實不然,容家人從來都把西北軍當西北軍,不當容家軍,根本沒有製作那樣的信物。
容家人代代相傳的只有這麼一塊牌匾,但西北的將士基本上都認識這塊牌匾,見牌匾,就知有容家人活著。
陸北不知有多少將士活著,活著的人中又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他,但隨便吧,他只是給自己、給那些人一個機會,把西北軍重組起來的機會,順便帶些西北的百姓過來,東平縣能容下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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