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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凝紫紅著眼睛，捧著李昭凌的臉，說：&ldo;撐下去，別放棄……&rdo;她倉惶間，快速將手裡的雪參片塞進那人嘴裡，繼而被兩邊人拉開。

&ldo;哈哈……&rdo;李昭凌扯著嗓子豪邁地笑出聲來，他目光決絕，讓舉著行杖的人突然住了手，夏侯勇兩步上前，奪過行杖，一字一頓：&ldo;我打了!&rdo;

李昭凌大喝一聲：&ldo;夏侯勇!來!不要犯慫，拿出你戰場殺敵的魄力來!&rdo;

&ldo;好‐‐&rdo;

&ldo;八十八，八十九，九十……&rdo;

聽到李昭凌慘叫的時候，宋牧之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他長長撥出一口氣，終於沉心落下筆，把信封收起來交給王信，道：&ldo;務必在明天旁晚之前，傳回都城。&rdo;

&ldo;是。&rdo;

王信承令，退出營帳。

宋牧之扶著桌子站起來，此時，他的上半身已經徹底沒有了知覺，只有胸口的某處，隱隱泛著疼。稍稍一動，身體裡某根神經一直癟在腦後，一下一下來回撕扯，他身體微微顫了一下，瞬間，又握緊拳頭，朝著帳外走去。

&ldo;九十三，九十四……&rdo;

監刑兵的聲音，一句一句穿過了帳篷，傳進了宋牧之的耳朵裡。他看著全體將士們都低著頭攥著拳頭，注視著臺上血肉模糊的人。

&ldo;轟!&rdo;

天邊一聲響雷，雨滴落在地上，像個泥巴團一樣，迅速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坑。

&ldo;九十八，九十九，一百……&rdo;

夏侯勇終於收了軍仗，和趙幽一左一右扛著李昭凌下了行刑臺，把他架到宋牧之的面前。李昭凌披頭撒發，蒼白著一張臉毫無血色，他慢慢抬起頭來，呢喃道：&ldo;謝……將軍……不殺之恩?&rdo;

宋牧之嘆道：&ldo;不是我要救你。&rdo;

李昭凌嘴角撕扯，扯一個苦澀的笑容。

宋牧之木然，抬起手來幫李昭凌扶過額前的亂發，捋在耳後，低聲問：&ldo;恨我嗎?&rdo;聲音尾處，帶著顫音，軟弱到甚至不像他說出口的語氣。

李昭凌微微搖了搖頭，呢喃著，卻還是那句：&ldo;對……對不起，讓……讓你失望了……&rdo;說完，他費力湊上宋牧之的耳朵，低聲說，&ldo;我……我……&rdo;話還沒說完，他就低下了頭，徹底暈了過去。

宋牧之攥緊手，直起身體，冷了語色道：&ldo;帶下去吧。&rdo;

他看著眾將士們，前後簇擁著李昭凌一起退下，又悄聲吩咐蘇凝紫幾句，這才轉身進了營帳，只是沒走兩步，就捂著傷口昏倒在地。

第36章 百辟入腑

昏黃的燈點燃了孤寒的夜，營帳肅穆，黑影斑駁，全都落在了床頭。

李昭凌眼皮微微翻動，眼珠輕輕滾了一下，鼻息間發出幾聲若有似無的微喘後，感覺整個後背疼得抽了一口冷氣，痛感深入骨髓，刻在身體裡反而帶著一些癢。他趴在床上，剛剛背過手想要蹭一下，結果卻被人攔下。

李昭凌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披著外衣坐在床邊的宋牧之，努力擠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