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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堂屋。”
曹師傅忙不迭往旁邊讓了讓,將她引進屋,又安頓葉冬葵去了另一處喝茶休息。
堂屋裡擠了五六個人,或站或坐,還有人極不安生地來回走動。幸而這屋子還算寬敞,窗下留出來一個空兒,半舊的躺椅上倚著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左半邊面上敷著用涼水浸過的手巾,遮住了傷處,看不分明。
葉連翹心中有點吃驚。
她還以為,以曹師傅的歲數,他閨女起碼也有十七八了,卻不想竟是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姑娘。中年得女,全家免不了偏疼些,怨不得一個個兒都這樣緊張。
那姑娘身側,還坐了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瞧模樣打扮,倒像是個郎中。他坐在那兒,滿臉是明明白白的不耐煩,轉頭看了葉連翹一眼,面色立時就是一變。
“老曹,你非讓我等著,就為了等她?你腦子被炮仗炸了吧你?她毛還沒……”
“謝先生莫要瞧不起人。”
曹師傅這會子也是心焦,沒耐性好言好語地敷衍,皺眉道:“這姑娘姓葉,前些日子城裡有錢人家夫人個個兒追捧的七白膏,就出自她的手。醫術她自是半點不懂,但論及讓我閨女不留疤,臉上光生生,你卻未必能趕得上她!”
那謝郎中這才不言語了,氣咻咻把臉側過一旁。
葉連翹沒心思在細處上與他計較,轉頭衝他笑了一下:“先生可是已替曹姑娘瞧過?”
“你那麼能耐,問我幹嘛?自個兒看唄!”謝郎中沒好氣地從鼻子裡噴出一股冷氣。
曹師傅氣得不輕:“謝先生,我請你來,又不會短了你的診金,你何必如此?”
“沒事兒,我自己看。”
葉連翹回身衝他擺擺手,三兩步走到那姑娘面前蹲下,眯起眼對她一笑。
但凡燙傷的人,稍微嚴重一點,疼痛便非常劇烈,莫說是一個女孩兒,即便是男子也難以忍受。許是因為疼痛,那姑娘一直有些懨懨的,然而看見了葉連翹的笑容,她也立即咧了咧嘴,下一刻,就因為牽動傷處,“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好了好了,你別笑。”
葉連翹輕輕拍一下她的肩:“我現在要拿開手巾瞧瞧你的傷口。你放心,我手腳輕,絕對不會弄疼你,你信我好不好?”
“我不怕疼,你只管看。”那姑娘馬上點了頭,小聲道,“我聽我爹提起過你,他說你額頭上原先有塊疤,自個兒給治好了,那個黑乎乎的藥膏,就是祛疤的吧?真夠難看的——不過你長得挺好看。”
“不許說話。”
葉連翹含笑睨她一眼,小心翼翼將涼毛巾揭了去。
這姑娘長了一張可愛的小圓臉,平日裡瞧著應是很招人喜歡,但此刻,她左邊面頰從顴骨到下頜,遍佈著十數個大大小小的燎泡,連帶著周圍的面板也有些發紅。
“我得摁一下你旁邊的面板,看看傷口到底有多深。”葉連翹交代了一句,立馬伸出一根手指,將那姑娘鼻翼兩旁的面板稍稍往下壓了壓。
創面溼潤、創底鮮紅、區域性紅腫水腫、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多虧她這些日子只要一有空,便常常翻看蘇時煥給的那本醫書,眼下經過仔細檢查,便能斷定,這姑娘的燙傷雖然瞧著嚇人,實際上卻並不非常嚴重,只要醫治得當,半個月至二十天就可痊癒,不大會留下瘢痕,但很有可能出現顏色沉積。
“別擔心,情況不算糟。”
她寬慰了那姑娘一句,緊接著卻又忍不住埋怨:“你也太不當心了,這到底怎麼弄的?”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
不等那姑娘開口,站在門邊的曹師傅便怒氣衝衝地搶著道:“家裡孩子多,這丫頭,都當了姑姑了,還是成天沒大沒小,跟著侄子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