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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拎包子麻煩,拿出一個準備三兩口吃掉。剛咬下去,冷包子濕鹹的肉餡碰到舌頭,悶壞掉的腥羶味道。鄒良猛地想起,抓包子的手剛剛還碰過口香糖,馬上噁心得喉頭緊縮,一個深嘔吐了出來。
他轉手把包子扔進路邊的水溝裡,啐幾口唾沫,刮乾淨嘴裡的肉味。
還是難受,沒好多少。
鄒良抬手看看錶,正好十一點,回家算了。從網咖往車站走,得十來分鐘。太陽不比來的時候溫和,正是火辣的時候。喧囂的大街上車來車往,穿裙子的姑娘打起洋傘,鄒良頂著滾燙的光,一路走到車站。
回去他不想坐麵包車了,鄒良上了一輛中巴,空蕩蕩的車廂裡只有他和一個拎著蛇皮袋的老頭,人不滿車不走,看來還得等一陣。
鄒良現在有的是時間,就等著吧。
人陸陸續續上來,位置滿了大半,蛇皮袋老頭催促司機:「滿了滿了,可走啊?不走下去了。」
馬上有人附和:「就是,熱死了,趕緊走。」
「路上還帶人呢,裝這麼多可以了。」
司機對這樣的催促早就應對自如:「就走就走,待會開起來就有風了。」
他巡視了一下車裡:「小孩坐腿上啊,要不算車票。」
「大娘你擔子往裡面挪挪,那過道待會坐人呢。」
正說著,又上來幾個人。三個跟鄒良差不多大的女孩嘻嘻笑笑,手裡拎著精品店的紙袋。不帶小孩,東西也少,是司機喜歡的乘客。
女孩子一上車就喊熱,不滿地扇起手掌。蛇皮袋大爺很會來事,一把老嗓子又喊起來:「你還不走,這幾個人小姑娘就下去了。」
「走走走!」司機應著,真就踩了油門,車廂轟隆隆地晃起來。
車開得快,風從視窗灌進來,鄒良汗濕的t恤吹得鼓起,清爽多了。他喜歡坐中巴車,坐在視窗發呆,這是高中三年,在泉靈村和縣城間一次次的往返中養出來的愛好。
縣道兩邊種滿白楊樹,白的枝,綠的葉,長得高大逼人。從車窗看出去,挺拔的楊樹齊刷刷地往後退,碩大的葉片在刺眼的太陽光下搖擺紛飛。
鄒良靠在座椅上想著,這車要是一直這麼開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前半段都是有點土的鄉土文。請注意看一下文案中的避雷,不喜歡及時退出去就好,別罵人。
謝謝大家。
第2章
快到了,鄒良朝駕駛室喊:「泉靈村那個土地廟停一下。」
司機不應聲,但聽見了。
土地廟是鄒良初中的時候建的,村裡人有求有拜的,都會來這邊放鞭炮燒香。鄒良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向來看不上這些。但土地廟卻是個極好的路標,老遠就能看見一個黃燦燦的廟頂,司機往那停好,一條筆直的碎石道直通村裡。
鄒良下車,風沒了,太陽曬得他眼暈。他站在土地廟旁邊,抬頭看看前面的莊子,夏日的光熱出浪來,一幢幢樓房泡在浪裡,海市蜃樓一樣不真實。
土地廟早上還有人拜過,新鮮的香灰味,鄒良不喜歡這味道。廟裡的土地老爺笑呵呵的,彩色的泥塑臉上全是灰,村裡人只是拜,從不打掃。畢竟拜是自己的,掃是大家的,沒誰願意幹這種蠢事。
鄒良踢開腳邊幾根朱紅色的斷香,往家走。
到家剛好12點,正是農忙的時候,村裡人午飯都晚。鄒良回到家,堂屋的四方桌上擺開三菜一湯,頂上的吊扇嗚嗚旋轉。
「回來了。」鄒潮端起搪瓷缸,大口喝水。
「回來了。」鄒良不帶情緒地回答。
一家三口坐在桌上吃午飯,鄒良吃不下,只盛了一碗海帶湯。吃完飯父母還要抓緊時間午睡,還要下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