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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對司空而言,與其今後在朝中曲高和寡,不如就讓他留在南俊,過一過尋常的小日子。”
司徒雪喉間一澀,想了想,又拱手道:“可司徒仍願跟隨大公子身旁,大公子若有吩咐,司徒亦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怎得就想不明白呢?”雲沉雅笑起來,“司空雖木訥,但卻是有情有義之人。你與他情投意合,又何苦要分開?能在市井間,娶個媳婦兒,嫁個夫家,過過尋常日子,是這世上很難得的事。我都羨慕得緊,你卻推脫不要?”
“我――”
“罷了,你若聽我之言,現下便去尋司空。你若不聽我之言,那說明你已不認我這個主子了,日後怎樣,你便自生自滅吧。”
白貴一個人,隨雲尾巴狼回了雲府。
境由心生。司空司徒雖還未離開,可偌大的院子,如今瞧起來,也格外冷清了。
舒家小棠回棠花巷子去了。白貴隨尾巴狼在雲府裡頭轉悠。轉到荒園處,雲沉雅忽地遙遙指著那片空地,說:“早先我與小棠說,要在這裡種些桃花海棠。秋來時,我還挺勤快,自個兒過來翻了翻土,落了花種。現下看來,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這裡花滿枝頭。”
荒園蔓草,萋萋生煙。天末盡頭,涼風忽起。
白貴沉吟片刻,道:“大公子,其實老奴以為……”
驀地,雲沉雅嘆了一聲,他迴轉身,看向白貴:“白老先生,我……是不是錯了?”
白貴訇然抬頭,難以置信地望向雲沉雅。
曾幾何時,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瑛朝大皇子,竟會問出這樣的話。
“我也不知從何時起,只覺每走一步,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覺得……彷彿冥冥中,被何物牽引,無法脫身。以至於今天我竟然,竟然說出讓天下江山淪為焦土這樣的話……”
白貴怔住。片刻,他慢慢點了點頭:“老奴明白,其實在大公子心中,我大瑛朝的萬里江山,比什麼都重要。”
雲沉雅伸手捂住雙眼,深吸了口氣:“是啊,畢竟……那裡是我的故國,是我亟亟守護多年的山河,可我怎麼會,又怎麼能……”
白貴沉默地看著雲沉雅。
他一生中,官涯五十年,任了三十年的宰相,輔佐三代大瑛帝王。可那三個帝王,論資質,論性情,都比不上一個英景軒。
這世上,再沒有人比英景軒更適合做皇帝。白貴曾經這樣想。
可如今,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
為人君者,需得時而明白,時而糊塗,需得偶爾為名利所驅使,亦堪不破人間空色。
但英景軒真的太聰明瞭。
所以打一開始,他擔得起重任,下得出狠手,卻並不在乎一個皇位。所以他會覺得,與其做個孤寡帝王,一輩子陷於朝政深宮,不如做個市井百姓,心隨意動。
“大皇子不必自責。”白貴說,“今日之局,實乃情之所至,情之所困。大皇子雖是君主,但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雲沉雅閉上眼,苦笑了一下:“卻也並非。我從前知取捨,知收放。可這一回,我卻不願放棄小棠。因一己私慾,使大瑛山河,我朝百姓,統統陷入危難。只不過――”
雲沉雅說到這裡,忽地停住。他的目色沉靜下來,走前兩步,朝著大瑛朝的方向,直直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我英景軒,愧對大瑛,愧對百姓,實乃重罪之身。三記磕頭,也非能贖我之罪。只不過,我除了是一個皇子,更是一個男兒。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為首。我身為一個男兒,怎能容忍他人奪我髮妻?怎能連我對小棠的承諾,一份人世間最平凡的安穩,都給不了她?”
雲沉雅說罷,站起身。他拂了拂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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