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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女子直視著老者的眼睛,“我有比錢財更寶貴的東西!”
不知從何時開始,公子襄就喜歡上了登山。別人登山是為享受沿途那絢麗的風光和艱難險阻的樂趣,公子襄卻只沉溺於登頂後一小天下的心曠神怡。在黃昏時分登上屋後那座無名小山,欣賞西天那豔麗的紅霞漸漸變成矇矓模糊的墨霧,成了公子襄每日的習慣。俯瞰山腳下那些玩偶般的房舍,螻蟻般的人流,讓人不由覺出天地之恢宏,人之渺小。遙望著山腳小鎮中那些忙忙碌碌的同類,公子襄不禁感到悲哀,人的一生難道就只為三餐一睡忙碌?在忙碌中走向墳墓?
當晚霞最後一絲餘暉也徹底隱去後,公子襄這才翻過身來,以手枕頭仰躺在山頂,浩瀚無垠的夜空中,月色蒼茫,繁星似錦。公子襄心情出奇的寧靜,只有遙望深邃不可測度的天幕,他的心中才有這種赤子般的寧靜,思緒也才不染任何塵埃。
遠處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像是某種四腳動物在山林中賓士,公子襄慢慢坐直身子,轉望聲音傳來的方向淡淡問道:“阿布,是你嗎?”
月色矇矓的山道上,漸漸現出一匹碩大無朋的獒犬,烏黑的皮毛上盡是凌亂斑駁的舊疤痕,一道道令人觸目驚心,令它看起來更見威猛。見到主人它不像別的狗那樣圍著主人搖尾乞憐,而是高傲地昂著頭,在一丈外靜靜站定,用微微泛光的眼眸默默與公子襄對視。那神態突然讓公子襄覺著它有些像自己,自傲、孤獨、不屑與他人為伍,甚至連它那身觸目驚心的傷疤也有幾分像自己,大概當初收留這條奄奄一息的野狗,就是覺出它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吧?公子襄這樣想道。
“是筱伯回來了?”公子襄懶懶問。阿布不可能回答主人的問題,只是吝嗇地搖了一下尾巴,那神態似乎對主人搖搖尾巴都是一種難得的慷慨。公子襄見狀笑了起來:“阿布,你就不能多一點表示?好歹我每天都管你吃喝,可沒虧待過你。”說著公子襄站起來,遙望山腰喃喃道:“咱們回去吧,希望筱伯這次能給我帶回點兒值得期待的東西。”
半山腰有一幢樸素而精緻的小竹樓,外觀正如公子襄衣著一般,簡約而不失溫雅,於平平常常中隱隱透出一種大家氣象。公子襄回到竹樓後,立刻躺進竹製的逍遙椅中,似乎多站一會兒都是一種受罪。竹樓中,那個風塵僕僕的老者早已等在那裡。
“公子,這次我給你帶回了些好東西,請過目。”面容慈祥的筱伯說著把褡褳中的信封一件件拿出來擺在桌上,然後一一開啟信封,從內抽出一疊疊銀票擺在桌上,看那些銀票的花紋式樣,都是全國最大的通寶錢莊五百兩以上的大額銀票,一張就夠尋常人家幾年的開銷,公子襄卻連眼簾都沒有多眨一下,甚至沒有正眼看那些銀票一眼,只是意態蕭索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筱伯對公子襄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也不在意,又從褡褳中拿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盒子笑道:“金陵蘇家這次倒是下了工夫,除了銀子,還弄來了失落多年的九龍杯,公子要不要看看?”
公子襄接過盒子,只見盒內是一隻小巧的金爵,筱伯立刻在爵中倒滿清水,只見金爵內壁鏤空刻有九條栩栩如生的小金龍,隨著清水的盪漾,小金龍便如活過來一般在杯中遊動,公子襄見狀啞然一笑:“不過是件奇巧的玩意兒罷了,也沒什麼稀奇。”
筱伯見公子襄沒看在眼裡,忙把那些信封中的帖子一一拿出來遞給他,見他信手翻看著,臉上漸漸有不耐煩的神色,筱伯便笑笑說:“還有一樣東西,不過老僕卻沒法拿出來。”
公子襄眉梢一挑:“是什麼?”筱伯臉上的神情有點兒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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