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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像你一樣為他們工作,對他們有利用價值?做一個在你的阿爾法主子面前表演的怪物?&rdo;
她緩緩探過身來,直到臉孔快要貼上我的臉,我都能看清她臉頰上的汗毛,像玉米穗一樣細小而蒼白。她慢慢地深吸一口氣,然後又是一口,鼻孔微微一張一合。
&ldo;你就這麼確定,是他們在控制我嗎?&rdo;她輕聲問道。
她在我的頭腦中繼續深入探索。我和扎克還是小孩子時,曾經齊心協力撬起一塊扁平的大石頭,在下面黑暗中藏著的蠕蟲和蛆突然暴露在陽光之下,肉乎乎的白色身體不停地扭來扭去。如今在神甫的目光注視下,我就像那些蛆蟲一樣完全曝光。我的腦海中沒有什麼是她看不透,拿不走的。
經過一開始的震驚之後,我已經學會要將我的思想緊緊關閉,就像閉上一隻眼睛,握緊一隻拳頭。我掙扎著要保護關於自己的那些事,將她擋在思想之外。我清楚地知道,必須把自由島的幻象保護好,不能讓她看透。然而,我發現自己只是擔憂一些珍藏的私人記憶,自私地想把這些保護好。
秋日的午後,扎克和我在後院裡練習寫字。小雞們在周圍啄食打架,我們蹲在地上,手裡拿著木棍,在泥土上劃出歪歪扭扭的字母。他寫了我的名字,我也寫了他的名字。
長日漫漫,其他孩子都去上學了,扎克和我在河邊互相交換珍寶,這些都是我們在漫無目的的閒逛中找到的。他給我看那塊鑲嵌著蝸牛化石的石頭。我給他一隻張開的貝殼,裡面的蚌肉就像歐米茄盲人乞丐渾濁不清的眼球,我在去黑文鎮的路上看到過。
還有那些關於夜晚的記憶。我們隔著床竊竊私語,互相交換故事,就像白天互換河邊珍寶一樣。我們躺在黑暗中,聽雨點輕輕打在茅草屋頂上。扎克給我講他在抄近路去水井時,碰到旁邊田裡的公牛們朝他衝來,他只好爬到樹上,才逃過被踩踏的命運。我告訴他,我在從不允許我們進入的學校牆邊,看到其他小孩在學校操場的橡樹上安了一個新的鞦韆。
&ldo;我們有自己的鞦韆。&rdo;扎克說。
這是事實沒錯,但那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鞦韆。我們在河的上游發現一個地方,一棵柳樹長在離水邊很近的地方,可以抓著低垂的樹枝在河面上蕩來蕩去。天氣炎熱的日子,我們會比賽看誰盪得遠,然後得意洋洋地跳進下面的河水中。
還有一些更近的,關於定居地的回憶。晚上我坐在小小的壁爐前,讀著愛麗絲的菜譜或者歌譜,想像她多年以前坐在同一個地方,寫下這些筆記。
還有之後發生的事:母親試圖警告我扎克會對我不利,將金幣遞給我時,上面還帶著她手心的溫度。這是我記憶中珍藏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母親甚至沒有觸控我,只是她握過的金幣上傳遞的二手溫暖。但這就是最近幾年來,我從她那裡得到的所有。
所有這些,如今都暴露在神甫毫無感情的目光中。對她來講,這些不過是在抽屜裡搜尋更有價值的東西時,面對的一團亂麻。她每深入一層時,都留下我掙扎著重新組織腦海里亂成一團的記憶。
神甫站起來,帶著地圖離開了,我明白自己應該慶幸,我成功地把她擋在了自由島的幻象之外。但是,在我集中精力掩飾這些時,被迫暴露了許多其他想法。那些過往回憶,那些我在來到囚室之前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她都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然後扔到一旁。儘管這些事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但被她接觸過的,都已不再純潔如初。每次拜訪之後,我都感到能供她詳細研究的記憶更加少了。
第二天,扎克來了。這些日子他來得比以前還少,來的時候通常會避開我的目光,低頭擺弄著手裡的鑰匙。他很少說話,對我的大部分問題,他的反應就是聳聳肩。但每過幾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