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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頭一天,她自己病房裡呆了十分鐘,便一哭二鬧三上吊死命要轉床,原因是同病房的另兩位都是膽囊癌待術的病,她覺得晦氣。
黎糯哭笑不得,晦氣?這算什麼理由?
她簡直想抽一打死亡小結扔她臉上,吼:醫院裡哪張床上沒死過?您要覺得晦氣還是別治療最好,也省的霸佔了急需手術患者的床位。
杜主任勸慰她道,家是高官託來的,踢不得,再說只是做個lc(腹腔鏡下膽囊切除術),觀察幾日便能出院了。
好吧,那轉,既然不差錢,就轉去特需,但仍由外二管理。
不想,這才拉開了她丫鬟日子的序幕。
只要她辦公室,就會不斷接到特需護士姐姐打來的電話。
「外二,們特需的病痛。」
「們特需的病癢。」
「們特需的病大便困難。」
「們特需的病小便不暢。」
最後對方也火了,嚷了句:「們特需的病自己來搞定!」
於是,她成了黎糯繼親娘後第二個魂牽夢繞的中年婦女,她自己嘲諷喚她「二媽」,為了她一天不知要往貴賓樓跑個幾次。
昨天的夜班她上半夜c樓擺平了四個病區的病,下半夜還被召喚至此,陪已經把特需護士折磨到精分的「二媽」睡覺。
她有些無語,建議道:「要睡不著,可以開藥……」
「不要,吃藥不好。」病斷然拒絕。
「那想怎樣……」
「陪,直到睡著。」
無奈黎糯性格太好,實不擅於拒絕,最後竟然真的坐護士臺碼病史,順帶陪了她一夜。
清晨,下臺不久的嶽芪洋特需病房的護士臺遇到了淚流滿面的她。
「怎麼這兒?」他納悶,值班的不應該c樓病房麼。
「哦,」她訕訕一笑,「病房那邊沒什麼事,這裡的病要陪她睡覺,就過來了。」
「陪睡?」嶽芪洋的語氣,透著一股聞所未聞。
「很難纏?」他問。
「嗯,非常難纏。」
他瞭然地點頭,又補了句:「待會兒換藥的時候叫。」
說到換藥,那就更氣。
現的患者精明得很,上來不問醫生貴姓,直接看胸牌。碰上像黎糯這類所屬部門為教辦的實習生,迅速擺出一副不信任的面容。講了十句話,他一個字也聽不進,耳朵煩了,瞥一眼,甩一句「叫上級來」。
王主任的病房與「二媽」一牆之隔,門口掛著「謝絕訪客」的字樣,只允許家及關係較親密的朋友探視,當然還有嶽芪洋。
他每日親自為主任換藥,一邊換,一邊聽得旁邊傳來殺豬宰羊的叫喊,連醫療垃圾都沒來得及處理,將兩隻彎盤一扣,就步入隔壁那間房。
其實此時黎糯真沒幹嘛,從她用鑷子拾起酒精棉球起,病就開始哇哇大叫,好像誰要活剖她似的。
嘴裡還不住地喊著,「不要換」,「肯定是換不來所以才那麼疼」……
見嶽芪洋撩開簾子,走了進來,病連忙掃視胸牌以確認身份。很好,又是普外,又是副主任,夠上級了。
「主任,您看看這個實習生,消毒都消不來,痛死了。」馬不停蹄打小報告。
他仔仔細細看過一遍她的操作,告訴患者:「消得不錯。」
「那為什麼好痛好痛?」病不依。
「有傷口能不痛麼?」他冷冷地反駁,然後交待黎糯:「下次痛得厲害的病,酒精之後可以再用雙氧水。」
「額?」她一愣,痛兩次?
「疼怕感染,必須預防,可下猛料。」他解釋道。
鬧騰的病房回歸安靜。
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