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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的下人等了半天也不見東方瑾回覆，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又湊近馬車小聲又問道，“王爺？”

“回府。”幸好，東方瑾馬上回答了，馬伕這才長呼一口氣，伸手朝馬背上一鞭子，馬兒嘶吼一聲，向前方奔去。

馬車內，兩個人都賭氣不說話，氣氛忽然奇怪起來。

紀闌珊斜眼看向東方瑾，她就不明白了。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親弟弟啊，如今已經失明且被關在這裡十多年了，還有多大的恩怨不能消除？他剛才說話有必要那麼傷人那麼苛刻嗎？

看他坐在那裡閉著眼睛閉目養神的樣子，完全沒有為自己剛才的咄咄逼人而自責，紀闌珊忍不住的氣憤起來，看他憋著不說話，紀闌珊實在是忍不住了？

“喂，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剛才很過分嗎？”紀闌珊一聲怒吼喊了出去。

只見東方瑾眼皮稍微一動，卻還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坐在那裡，繼續閉目養神。

紀闌珊一看，簡直更加怒火中燒，索性直接湊了過去，“喂，我說那怎麼也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忍心將他圈禁在這裡？”

東方瑾這才悠悠的睜開眼。

紀闌珊一看機會來了，趕緊繼續數落道，“他已經是個盲人了，看不見世界已經很可憐了，可是還要被關在這裡連親人都接觸不到。你如今至少可以看見你敬愛的大哥，可是他呢？只有一個衷心的丫鬟守在身邊，可是剛剛卻被你那樣的羞辱！”

說完這長長的一大段話，紀闌珊抬起頭看向東方瑾想在他的眼中找到一絲愧疚。

可是抬眼的那一瞬間，她愣住了。

只見眼前的東方瑾雙眼蓄滿淚水，淚珠在他漂亮的眼眶中打轉，在紀闌珊看向他的那一刻終於落了出來。

溫熱的淚水砸在紀闌珊的手背上，砸的紀闌珊一陣又一陣的心痛。

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好像也有些傷人了。她只記得東方玥受傷的表情，只記得他是盲人是被圈禁是被侮辱，可是她卻忘了東方瑾也是那個失去摯愛的母親和父親，失去溫暖的家的人，忘了今天早上東方瑾伏在她的懷抱中脆弱不堪的樣子，忘了是她擁著他說要給他勇氣和他一起面對的。

如今，她卻在他最傷心的時候責怪他，為別的男人聲討正義。

看著面前這個平日堅強腹黑嚴肅的男人哭泣的樣子，紀闌珊的心理愧疚的一塌塗地，後悔的一心想死。

不知所措的她，只能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卻聽見東方瑾緩緩開口了，“你們都只看見他一副可憐樣子，可是你們可知道當年他母后是如何魅惑君心，如何排擠我的母后？每次看見他，我都想起他母后，想起那個見女人是如何在我母后的宮裡炫耀得意，惹的我母妃日日以淚洗面，夜夜輾轉難眠。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後來母后拉著我的手說她心裡不甘而去的時候，我是多麼恨。這恨已經深入骨髓，即使他再悲慘，都無法償還我母后一半的痛苦！每次看見他痛苦，我的心中對母后的愧疚才減小一些。看見他笑，我便放佛看見他母后當年的樣子，放佛看見我母后抱憾終生的樣子……”東方瑾念念不休的說著，整個人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著，放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已經不是第一見到他這脆弱痛苦的樣子，巨大的無力感向紀闌珊襲來，她無法讓他在痛苦的回憶中解脫出來，唯有抱著他，努力的止住他身體的顫抖，讓他不在惶恐不安。

也許是紀闌珊的擁抱發揮了作用，東方瑾終於不再瑟瑟發抖，慢慢平靜了下來。

紀闌珊蹲在他的面前，腿已經麻得沒有感覺了。她想換個姿勢，可是剛要起身坐在他的旁邊，腿卻沒有知覺，只好一個趔趄跌倒在馬車裡。幸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