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2 頁)
禹州官道上,三五百姓結伴而行,偶有驛使飛奔疾馳,過處濺起灰塵陣陣。
只聽禹州治下慶安縣前些個兒鬧水患,水患未果竟又鬧起匪災來,當真是不給人半分活路。
這不,路上那些面黃肌瘦,雙目無神的的約莫都是慶安縣逃往禹州避禍的災民了。
而這邊
謝邀略有些心力交瘁的趴伏在驢背上。
這死驢忒不給力了,不僅慢,脾氣還不小!
時不時就喜歡罷工,一驢不和就撅蹄子叫喚,一邊叫喚還一邊吭哧吭哧拉驢屎蛋兒,真是利誘不行,打著倒退。
驢背顛著顛著又不動了,謝邀無奈翻身下驢,從不大的包袱裡拿出最後一根胡蘿蔔餵給驢哥,也不想坐驢了,輕輕扯著韁繩徒步而行。
十七八歲的姑娘了,看著頂多十四五歲、身量都還沒這頭老驢高,雖然搜刮了李家的銀子,卻也少的可憐,光路上的吃食就用的七七八八了。
所以謝邀還是那身可憐打扮,而且她長的比那些難民還要瘦弱,就連身上衣裳的補丁也更厚些,看起來比難民還難民。
眼看日頭漸曬,雖還未到盛夏時節,但此時的太陽著實算不上溫和,附近也沒有個驛站人家,人們只能紛紛在官道旁的樹蔭下或是石頭後找好陰涼地兒歇息進食。
有些人拿出自家做的菜糰子,採摘的野菜洗淨切碎,混上耐餓的蕎麥粉,味道不算好但屬實耐餓,就是噎嗓子,吃一小口得喝一大口水才咽的下去。
家境殷實些的則準備的是大饃饃之類的,細粉白麵做的,大口咬下去麥香四溢,哪怕是做成乾糧冷透了也是誘人的緊。
顯眼的是那群面黃肌瘦的難民竟無一人拿出正經食物,多都是拿著水壺灌水止餓,或是從不知哪兒薅的野菜之類的低頭生吃。
"娘,我餓"
隊伍的最後面有一對母女,兩人身上皆是髒兮兮的,小女孩扯扯婦人的衣袖小聲開口
她娘摸了摸女孩大的出奇的腦袋安慰:
“囡囡乖,咱們到禹州就好啦”
“多喝點水就不餓啦”
女孩也聽話,接過舊竹筒做的水壺噸噸就喝起來。
不遠處同樣遠離人群的謝邀皺了皺眉,按理說天災人禍確實在古代是會讓人活得艱難,但是慶安縣離禹州不算很遠,災情並沒有波及很大,比如現在其他人都至少還能吃得起窩窩頭,何至於慶安縣的人連活都活不下去了。
想了想,從包袱裡拿了個餅子,朝母子倆走去。
把餅子遞給婦人,婦人臉上浮現出驚訝,反應過來後連忙雙手接過餅子遞給女兒。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囡囡,快!快給姐姐磕頭,”婦人感激涕零,連忙要拉著女兒給謝邀磕頭。
謝邀擺擺手示意動靜小點,她雖然身上有些糧食,可實在算不上能兼濟這麼多人。無非是看著孤兒寡母實在弱勢。
扶起女孩摸了摸她的小臉換來她甜甜一笑,小姑娘長的瘦小,看著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身上臉上都髒髒的,還被餓的有些像大頭娃娃,但是細看五官秀美,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格外輕靈,不難看出長大肯定是個美人。
女孩哪怕餓的聞著餅子直咽口水,也懂事的將不大的餅子分成三份,先就要給謝邀,見謝邀實在不要又給她娘遞去,一塊餅子被娘倆推來推去,謝邀看不下去又從包袱裡拿出來給了一個,又惹的婦人又是道謝又是磕頭。
餅子是粗糧做的,嚥下去直硌喉嚨,小女孩和婦人卻吃的香甜,吃飽喝足後謝邀才瞭解到,婦人原也是青州人士,嫁到了慶安縣一戶秀才人家,丈夫劉郡安是一家書塾的教書先生,讀書人無論在哪總是受尊敬的,何況慶安縣這個不算大的小縣城,況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