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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舊沒有一絲顫抖。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兩側傳來,鍾離冰緩緩舉劍。這應是兩隊侍衛從兩側包抄,包圍一個刺客最常規的佈陣。
鍾離冰手腕一翻,因為已經用布包上了劍刃,便是如此也不會反射著月光,彼此之間也看不清出手的方向,一切全都靠聽風。
四周四劍四刀刺過來,鍾離冰仰面躲過,趁著八人收兵器的空當,她起身,一個空翻向後,將手中劍直送出去,挑住了三人的劍,順著他們力道的方向微微向側用力。只聽得“嗆啷啷”一聲,那三人手中劍直抖得險些脫手。
鍾離冰長舒一口氣,原來一股子巧勁兒就是這樣用的。
才是鬆一口氣的功夫,她又見側面一刀直砍過來。她後撤一步,右手捏住刀背,向前一送,那人被折了一個跟頭。鍾離冰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此時方才明白當年御風行教給她的什麼把人折一個跟頭的把戲,原不是頑笑,只是自己還未掌握其中奧妙罷了。順其道而行,借力打力,當真是四兩撥千斤的功夫。
但那些侍衛畢竟是訓練有素,後背才一沾地便彈了起來。
鍾離冰用劍掃過周身,又是一次對峙。八人分立八方,站的是八卦之位。鍾離冰左手從腰間拔刀,雙手分別擊向離位、坎位之人,破了其陣法。八人配合竟是滴水不漏,順勢換位重組。這一次方才坎位之人正站在了乾位上。鍾離冰這一次攻的正是乾位,接招之人措手不及,鍾離冰成功突圍。
說時遲那時快,耳邊一個破空之聲,只見大殿左邊一排柱子之上的油燈一一點亮,最後有一箭直指插在牆上。再看右邊,方才看得真切,油燈當中都盛滿了燈油,羽箭飛過,鐵質箭矢與燈盤擦出火星,點亮了燈火。右邊也是一箭直插在牆上。
立在大殿中央臺階之上的人方才放下了弓箭。正是鍾離冼。
鍾離冰嘴角一挑,收刀入鞘,左手抓住帷帽,向側一拋,黑紗帷帽飛在空中,有如一輪蝕月。
說時遲那時快,她飛身而上,踏過面前阻攔之人的兵器,正落在臺階之上。鍾離冼側身閃過鍾離冰一擊,便與她交上了手。
才不過是十幾招之後,鍾離冰便把劍架在了鍾離冼頸上。
鍾離冰眉毛一挑。
鍾離冼道:“冰姐姐好劍法,我服了。”
八個侍衛全都是鍾離冼親信,也都認得鍾離冰,看到這一幕,一時間不置可否,但見鍾離冰的劍全部都用布纏住,倒也不至太過緊張。鍾離冼遞了個眼神,八名侍衛遲疑著收了兵器。鍾離冰收了劍,取下劍上纏著的布,將劍插回了傘柄。
鍾離冼再看向鍾離冰,卻見她眼中並沒有笑意。鍾離冼心中苦澀,淡淡搖了搖頭。
鍾離冰轉身看向殿門,鍾離冼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但見鍾離準一身布衣,步伐堅定地從大門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縱然面上有些許淤青,頭髮依舊束得整潔、幹練,沒有一絲狼狽之態。他的身上,也沒有帶一件兵器。
鍾離冼沒有任何吩咐,八名侍衛見到鍾離準,齊齊跪倒行禮:“參見王爺。”
鍾離準鄭重地跪倒行禮:“參見大汗。”
鍾離冰見狀,也飛身下去,在鍾離準身畔,朝鐘離冼行了同樣的禮。
至此,鍾離冼的這個汗位,終於也得到了鍾離準的承認。此刻,鍾離冼才覺得,自己的這個汗位,是徹徹底底地名正言順了。他不禁眼眶一酸,抬起雙臂道:“大哥,冰姐姐,你們快請起吧。”
鍾離準才站穩,鍾離冼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與鍾離準擁抱在一起。他不住用拳頭捶著鍾離準的後背,口中喃喃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鍾離準深吸一口氣,問道:“父汗可都……與天地同在了麼?”
“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