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風日下人心壞(第2/3 頁)
賈大忠家離賈大全家不遠,只隔了條衚衕。
事關賈家命運,賈六認為二叔賈大忠一定會和他們一起去找色痕圖,沒想到了二叔家把事一說,賈大忠竟搖頭說不摻和這事,還說他老早就想出旗了,說什麼天天守著那點旗人俸祿口糧實在是沒意思的很,一家老小日子過的也艱難,與其這麼半死不活的,不如出旗自謀生路。
“回去跟你爹說,別捨不得這個旗人身份...咱們有手有腳的出去幹什麼不好?非呆在這旗裡叫憋死麼...”
賈大忠反過來倒是讓侄子回去勸他爹別想著找關係、弄門路的,老太爺是忠臣還好,貳臣還好,人都沒了大幾十年了,有啥打緊的?而且這事是皇帝給定的,能翻案?
“你爹就是捨不得那一年的八十五兩銀子,他老了,你還年輕,聽叔的沒錯...”
“......”
賈六一時無語,事實上賈大忠說的對,大多數漢軍旗人與其守著一年23兩的俸祿口糧過日子,這不讓幹那不讓乾的,不如出旗各謀出路。
這要擱別的時候,賈六說不定真就“反水”回去做他爹的思想工作,問題是現在他需要自家那半個前程!
他要當官,當大官,就必須在旗!
從二叔那回來把事說了後,賈大全怔了好長時間才說了句:“人各有志,隨他去吧。”然後讓兒子換身體面的衣服同他一起去找表哥色痕圖。
“栓柱,備車!”
怎麼也是世襲雲騎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賈家還是養了一匹馬的。不過沒有馬伕,還是楊植這個賈家“三太保”兼任的。
想法堅定,意志堅決。
爺倆同心協力,誓要賴在旗中不走。
然而賈六很快發現坐在車廂對面的老爹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好像小媳婦洞過房後頭次出來見人,臉色異樣,走路都彆扭。
賈大全這邊是有難言之隱,或者說擔心。
自打兩位姑奶奶去世後,賈家其實和那兩家宗室表親就不大走動了。不是賈家不願意和宗室親近,而是宗室那邊不親近他們。
八旗是很怪的,旗人分滿洲、蒙古、漢軍三支。在漢人眼裡,漢軍旗人是高高在上的主,可在滿洲、蒙古旗人眼中,漢軍旗人那就是八旗最底層的存在,由此形成了一條滿洲歧視蒙古、蒙古歧視漢軍的“鄙視鏈”,上下等級森嚴的很。
然而滿洲八旗內部也存在這種“鄙視鏈”,首先就是滿八旗分成了上三旗,下五旗。上三旗的看不起下五旗,上三旗內又分宗室旗人同奴才旗人。
宗室旗人自然是宗室的黃帶子、紅帶子;奴才旗人則是除了宗室旗人以外所有人。
為啥叫奴才旗人?
上三旗是皇帝直領的親旗,皇帝除了是這大清億萬臣民的天子外,也是上三旗所有旗人的主子,故而上三旗的官員在皇帝面前都是自稱奴才,這是一個很親近並表明顯貴身份的稱呼。
下五旗的人,包括其他官員要是敢在摺子上自稱奴才,皇帝肯定甩他兩個耳光子。
賈家屬於漢軍旗人,又是後入關資歷較淺,也就是老太爺賈漢覆在世時位高權重,這才能讓兩個女兒嫁到宗室做嫡妻,也讓當時並沒有什麼實權的兩位女婿很是巴結。
可人走茶涼的道理,擱哪朝哪代都不過時。
賈漢復死後,由於賈家兩位姑奶奶的原因,那兩家宗室同賈家這邊還能保持正常來往。兩位姑奶奶一死,這門親戚便漸漸的涼了。
更何況賈家兩位姑奶奶都是康熙年間去世的,這一眨間就是幾十年,還能有多少情份在?
反正賈大全上次見到表哥色痕圖,還是八年前他被旗裡抽調出徵回部那次。
因此賈大全心裡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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