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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
三百多個日夜的思念,楚沉再也忍不住,上前想把她抱在懷裡。
溪禾背著雙手退後了兩步,淡淡問道:
「楚世子,你是打算再擄我一次嗎?」
一句誅心!
楚沉僵在了那,看著面前這個一步之遙又如遠在天邊的女孩,心裡絞成了一片。
他單膝在溪禾面前跪下:
「禾禾,對不起,無論你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
溪禾沒想到他會跪,忙閃身避開了。
幾個月沒見,他滄桑了許多,特別是他兩鬢的一小撮白髮,看著老了幾歲。
「楚世子,你不必如此,過去的,我已不想再追究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只請你不要來打擾我即可。」
溪禾說完,就向河邊走了。
楚沉立即起身攔住了她:「禾禾,在南關時,我並不知道蕭子牧的真實用意,否則,我絕不會......」
那些傷口再揭開,還是會絲絲地疼。
溪禾停下了腳步,抬頭冷冷地看著他:
「那又如何?
是你派人擄我的吧?
是你指使她們折磨我的吧?
從鬼谷山到京城,這一路我經受了什麼,你都不知情?然後就那麼巧的在暗香樓救了我?
我確實應該感謝你的,畢竟,你沒有讓我真的在青樓裡接客。
可是,我的第一次,是你對我施暴的吧?
這三年來,你拿我當誘餌,我卻像個傻瓜似的對你感恩戴德。
最後,你把我玩夠睡夠後,就帶到南關去當交換的籌碼。
所以,楚世子,現在你覺得蕭子牧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還重要嗎?」
楚沉被這一連串的質問凌遲得無法呼吸,揪著自己的胸口痛哭出聲。
他再次在她面前跪了下去,拉著她的手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是句句又無從反駁。
溪禾抽出手別開臉拭去腮邊的淚:
「楚世子,雖然我跪你多次,但我不要你的跪。如若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挺直的脊背決絕的話,她早已不是那個甫從深山出來的軟弱小尼姑。
楚沉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河邊帶上麥芽和苗苗走了,自己的雙腿卻如千斤重般邁不出去。
自她離開後,他心裡就只有一個執念,找到她。
從得知她的下落,他一路不眠不休地趕來了濱城。
而現在,卻是再也沒有勇氣追上去了。
因為她說,『如若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可是,楚沉沒法放手。
很快,紡繡街的鄰居們就發現了這個奇怪的外鄉人。
白天,他時常站在街口,如一副雕像般看著女閨堂方向,
夜晚,他就坐在女閨堂門前過夜。
那落魄的形容和矜貴的長相很是不協調。
終於,有好事者上前去問:
「你可是荷大夫以前的郎君?」
不是街坊有多聰明,實在是,眼不瞎的都看出他一臉做錯事後悔過的神情,以及平時言笑晏晏的荷大夫這幾天那麼明顯的厭煩。
楚沉聽到溪禾竟跟人說過他是她的郎君,儘管是以前的,那也是足夠他歡喜的了,忙點頭作揖道:
「小生正是!」
這一應聲,如水落油鍋般炸開了:
「真的是造孽喲,這看著也人模狗樣的,怎麼就對自家媳婦下那麼重的手呢!」
「又打媳婦又納妾,還有臉找上門來!」
「荷大夫都不知遭了多少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