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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孤鳴彎著背，眼睛沒有看風天涯。

&ldo;這是怎樣了，才幾天沒見，好像又老了。&rdo;

燕孤鳴不語。

此時，一滴雨水從天上掉落，滴在天涯峰的石頭上。隨後，雨越來越急，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下來。

&ldo;下雨了，蠢燕我們回屋。&rdo;

風天涯轉身，走了幾步發現燕孤鳴根本沒有動彈。

她轉過頭，看見燕孤鳴靜靜地坐在雨中，好似要與昏暗的天色融為一體。

風天涯心中奇怪，她冒著雨走過去，伸出手在燕孤鳴面前晃了晃。

&ldo;蠢燕，怎樣了。&rdo;

燕孤鳴無聲。

風天涯碰了碰他的臉，冷硬冰涼，就像雕塑一般。

燕孤鳴低語。

&ldo;我是廢人麼……&rdo;

&ldo;什麼？&rdo;

&ldo;天下無我容身之處麼……&rdo;

天空忽然一閃，一聲驚雷響徹山谷。

雨下得更大了。

燕孤鳴抬起頭，雨水順著他的頭髮一縷一縷地滑下。風天涯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隻走投無路的困獸。

&ldo;老天在戲耍我麼……在我苦苦追尋武技的時候，它不給我出路，如今我斷臂殘脈，它卻讓我看見如此多的武功秘籍。老天恨我麼！？&rdo;

他從青石上跳下，高揚著頭看向天際。

&ldo;你恨我麼！恨我麼‐‐！？&rdo;

天空又是一聲驚雷。似是不屑，又似是回應。

在他說出武林秘籍的時候，風天涯已經懂了。

&ldo;你看到了。&rdo;

燕孤鳴多日未休息，身體疲憊到了極致，他在雨水中晃了晃，腳下一滑，斷臂無法平衡，狼狽地倒了下去。

他掙紮了幾下，沒有站起來。

風天涯走到他面前，低垂著眼睛。

&ldo;蠢燕，你說天恨你，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rdo;

燕孤鳴在泥濘之中，看著自己趴軟的手腕。

風天涯指了指懸崖邊的青石。

&ldo;你看到那塊石頭了麼。&rdo;

&ldo;我師父同我說，這塊石頭在天涯峰已經幾百年了，它見證過三個朝代的更迭。你覺得在老天眼中，你與這塊石頭哪個重要。&rdo;

&ldo;世人在遇到難題時，總會抱怨老天不公，他們沒想過，其實老天從未將人放在眼裡。你就算再吶喊，再抱怨，也是什麼都改變不了。&rdo;

瓢潑大雨中，風天涯蹲在燕孤鳴身邊。

&ldo;所以，你想放棄仇恨了麼。&rdo;

放棄……

放棄麼……

浪人的人生，漂泊的人生，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飽受世間人的冷眼與鄙夷。一路荒山野嶺，淒涼破廟，飢一頓飽一頓。什麼都沒有……

除了尊嚴與仇恨。

支撐著浪人活下去的，只有尊嚴與仇恨！

放棄了，還有什麼！？

燕孤鳴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撐著身體晃蕩盪地站了起來。

男人在風雨中嘶吼。

&ldo;浪人不放，不放‐‐！&rdo;

風天涯仰起頭，看著燕孤鳴高大的身軀，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