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柳氏見女兒當面使了絆子,雖然慍怒尷尬,卻不好說什麼,只是斥道:「你這丫頭,倒派起我的不是來了!大人在這裡說話,你一個小孩兒家插嘴弄舌,誰教你的規矩?!你嫂子不是這樣小氣的人,你也不必替她心疼。」她這言語,便是要立逼著夏春朝自己甘願讓丫頭出來。夏春朝卻只是坐著不語,如塊木頭一般,鹽醋不進。
章姨媽見這家母女倒拌起嘴來,連忙來勸。那章雪妍卻起身柔聲說道:「姨媽愛惜,我心裡自然知道。然而我初來乍到,並沒有硬要表嫂丫頭的道理。姨媽還是收了言語,不要叫表嫂為難。」
柳氏見有了臺階,自然移船就岸,點頭道:「難得你這般懂事,到底是詩禮人家教養出來的孩子,不比那些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一點子小事就像割了她的肉一般!」
午宴
眾人正在屋中說話,老太太陸賈氏忽然使了丫頭寶蓮過來傳話道:「老太太說,將近午時了,就請姨太太並姑娘都在家中用飯。待吃了午飯,再家去不遲。」
這柳氏聞言,連忙向章姨媽母女笑道:「難道你們兩個投她老人家的緣,老太太如今年歲大了,身上不大耐煩,等閒家中來客是不大見的。今兒竟要留你們吃飯,可見難得。」一面便問寶蓮道:「老太太可有說飯擺在哪裡?莫不還是她房中?」寶蓮說道:「老太太說了,今兒人多,屋裡必定坐不下。好在外頭天氣和暖,咱們院兒裡又開著幾樣好花兒,不若就將席面擺在後院裡罷。」柳氏點了點頭,便向夏春朝道:「聽見老太太的吩咐了?還不快領人佈置去,就別只顧在這裡坐著了!」
夏春朝聽婆母這般說來,只得起來,向眾人福了福身子,便往外走。行至門上,柳氏忽然發聲道:「年裡莊子上送來的鹿肉,我記得大約還有幾塊。今兒有客來,就拿出來待客罷,你去說給他們。」夏春朝應了,這才出門而去。
離了上房,珠兒跟在夏春朝身後,回身張了幾張,已然看不見了上房,方才說道:「今兒太太不知是怎麼了,當著外客的面,就這等給奶奶難看。明知寶兒是奶奶近前離不得的人,還一定要過去。適才如不是姑娘那一番話打了岔,太太可當真即刻就要叫寶兒過來呢!」
夏春朝心中煩亂,低聲斥責道:「怎能在背地裡議論太太?成什麼樣子!」珠兒吃了她訓斥,心中甚覺委屈,噘嘴說道:「我是替奶奶不平罷了。咱們來陸家這些年,奶奶哪一日不是起早睡晚,操持內外。老太太、老爺太太跟前幾曾缺了禮數?饒是這等陪著小心,還動輒要挨呵斥。少爺在家時倒還好些,這少爺去了邊關,太太待奶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又當著這些外人的面,連半點情面都不給,我心裡難過!」嘴裡說著,那眼圈竟就紅了。
珠兒這一席話戳了夏春朝的心腸,她垂首久久無言,半晌方才強笑道:「達安如今身陷沙場,她身為母親,心中憂慮焦躁乃是常情。待達安回來,也就好了。」珠兒聞言,雖然仍有些氣悶,然而奴僕之身也不好隨意指摘主人不是,只得閉口不言。主僕兩個便更不多談,一路無話。
夏春朝走到二門上,將話吩咐給門上守著的僕婦,叫傳到廚房去,她自家便先回房中歇息。
才進房門,寶兒立時便迎了上來,望著她雙膝一彎,就跪在地平上,眼淚汪汪道:「我日後必定盡心竭力侍奉奶奶,只求奶奶回了太太的話,別將我打發到表小姐那兒去。我自幼跟在奶奶身邊,著實捨不得奶奶!」說畢,就插蠟燭也似的磕下頭去。原來適才上房裡熱亂,雖並不真箇將寶兒傳去,但柳氏的言語已經人口傳到了她耳中。
夏春朝連忙使珠兒將她扶起,又嘆息道:「我自然不會叫你出去的,你這又忙的是什麼?」說畢,便將上房裡的事情告訴了一遍。那寶兒方才放下心來,卻又問道:「若是待會兒太太又想起來,定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