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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心俱疲。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如果還要剋制自己的慾望、收斂自己的特權,像那些普通人一樣活著的話,我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我真的是太難了。
而且我是皇帝啊!上天賦予了我這樣的權力,我放縱一下又有何不可?
這是我辛苦後應該得到的!
所以我變了。
我理所當然地變成了我年少時最討厭的那種人。
我開始修建行宮,修建避暑勝地,修建那些我曾經羨慕又剋制著不去想的一切。
反正父皇臨死前給我留下了一個充足的國庫,那麼我稍稍用一下又有什麼不行?我可是皇帝啊!
後來,幸運又或不幸的是,在我做出更出格的舉動前,新黨的起義軍來到了我面前。
這些打敗了朽爛不堪計程車族和王族,擊破了殘兵敗將的大商人與鄉紳,舉著我曾經看過但並沒有興趣的《政治經濟學批判》和《新民主主義》來到了我的面前,將我趕下了王座。
多麼可笑的事啊。
這些人拿著我父皇寫的書,葬送了我父皇的江山。
——我曾經這樣憤懣而充滿詛咒地想著,想著父皇如果知道了這一切的話,會不會為了他曾經的舉動後悔。
然而,當我在無數人和照相機面前將冕旒摘下,宣佈末代皇帝趙灃退位時,我看著這一片並未受到太大災難就徹底更換了一批人的世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父皇他,其實從沒有選中過我。
他只是將他的東西,透過我的手,交給了另一個世界的人。
他認為,這個新世界將會不再被權力束縛,而是反過來將權力與資本鎖進牢籠,因為從每個人人手裡上交給皇帝的權力,已經隨著皇帝的消失而歸還給了大家。
這就是他想要的世界。
而我,只不過是兩個世界之間的鑰匙而已。
我終於明白了這一點。
……
多年後,我終於看到了父皇眼中的世界。
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
他總是對的。
……
這就是我的一生。
這就是我的父皇,趙晟。】
這一刻,顧涵再一次翻到了扉頁——
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
她看著這一行字,眨了眨眼,突然潸然淚下。
·
之後,又過了二十年。
世界上最後一位皇帝趙灃已經逝去了,而中州書局出版社的顧涵也坐上了總編輯的位置好多年了。
二十年前,顧涵以一本《末代皇帝回憶錄》和結合回憶錄與史詩的《趙徵帝傳》一舉成名!
這些書籍裡隱藏的真相,令整個歷史界都為之震動,就連歷史教材、文學作品、影視題材等等,都因此大刀闊斧地改了,引起一片哀嚎,以及無數曾對趙徵帝出言不遜的人的懺悔——畢竟,誰能想到那特麼《政治經濟學批判》和《新民主主義》真正的作者竟然是趙徵帝?
誰特麼會知道趙徵帝竟然牛逼到左手錘封建主義右手錘資本主義最後親手錘出了一個共產主義?
這特麼要上天啊!你真的是皇帝嗎?!
如果不是有史料和回憶錄作證,誰會信啊?!
也正因為這樣驚天動地的大訊息,這些年來功成名就的顧涵無數次受邀去各個電視臺和學校演講,去講述趙徵帝的一生,他的思路歷程,他的政策與影響,還有他攪動的世界風雲。
而這一天,顧涵又收到了某個學校演講的邀請。
在去學校的路上,顧涵不自覺拐進了一個書店,拿起了一本書,一看之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