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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作一次小小的拜訪,”他說,“就是這麼回事。”
這樣一來,希科既沒有說謊,又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我親愛的先生,”埃爾諾通客客氣氣地說,不過,他原來讓它半開著的門卻關得只剩一條縫了,“我親愛的先生,我很遺憾不能再告訴您更確切的情況。”
“謝謝,先生,”希科說,“我到別處去找找。”
“不過,”埃爾諾通一邊說,一邊繼續關門,“儘管如此,我還是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和您恢復聯絡。”
“你是願意看見我滾得遠遠的,對不對?”希科低聲咕噥,同時還了個禮。
希科儘管心裡這麼回答,但是因為他在想著心事,忘了走開。埃爾諾通把他的臉夾在門和門框中間,對他說:
“再見吧,先生!”
“再等一下,德·卡曼日先生,”希科說。
“先生,我深感抱歉,埃爾諾通回答,“不過我不能再耽擱,我正在等一個人來敲這扇門,這個人會怪我沒有盡一切可能謹慎地接待他。”
“好了,先生,我明白了,”希科說,“請原諒我打擾您,我告辭了。”
“再見,親愛的鬼魂先生!”
“再見,可敬的埃爾諾通先生!”
希科朝後退了一步,看見門對著他的臉輕輕地關上。
他聽了聽,看看這個心懷疑竇的年輕人是不是在偷著看他走開,不過,埃爾諾通的腳步聲是朝樓上去的。希科於是放心回家。他把自己關在家裡,打定主意不再打擾他的新鄰居的習慣,不過,按照他自己的習慣,並沒有把他完全丟開不去注意。
事實上,希科不是遇到他認為有幾分重要性的事就會麻痺大意的人,他要像一個傑出的解剖學家那樣耐心地觸控、翻動和解剖這件事。往往由不得他做主,—而且這是他身體結構上的一個長處,或者說是他身體結構上的一個缺點,—任什麼事,就像任何一個形狀一樣,嵌進他的腦子,都會以凸出的稜邊來經受分析,結果使可憐的希科的大腦內壁受到損傷,出了裂縫,被要求去做一次即刻的檢查。
希科在這以前一直念念不忘德·吉茲公爵信中的這句話:“我完全贊同您對付四十五衛士的計劃。”他丟開了這句話,打算以後再研究,現在立即去徹底考慮剛剛代替了舊心事的新心事。希科心裡想,看見埃爾諾通成了這所神秘房子的主人,原來住著的人就這樣忽然失蹤了,這是再奇怪也沒有的事。
特別是因為德·吉茲公爵信中那句關於德·安茹公爵的話,對希科說來,很可能與這些原來的居民有關係。
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巧合,希科習慣於相信天意的巧合。如果有人要求他的話,他甚至會在這方面發揮一些非常巧妙的理論。
這些理論的基礎是一個在我們看來和另外任何一個思想一樣有價值的思想。
這個思想是:
巧合是天主的儲備。
萬能的天主只有在一些嚴重的情況下才會贈送他的儲備,特別是在他看到那些有足夠洞察力,去按照大自然和安排得有規律的因素研究和預測機會的人以後。
天主喜歡,或者說可能喜歡挫敗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的計算,他用淹死他們的辦法來懲罰過他們過去的驕傲,現在要用燒死他們的辦法來懲罰他們未來的驕傲。
我們認為;或者不如說,希科認為,天主因此喜歡使用這些自命不凡的人還不知道的、還不能預料會介入干涉的那些因素,挫敗他們的計算。
就像人們看到的,這種理論包含著一些似是而非的推論,可以提供出一些輝煌的論點。不過,我們的讀者毫無疑問跟希科一樣急於要知道卡曼日在這所房子裡幹了些什麼,因此,一定會感謝我們不再繼續發展這個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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