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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永秋知道舅子沒有腦子,沒想到他還是能摸到一些門道,心想他在市鋼廠做中層幹部,還是有些鍛鍊的。
秘書歷來是官場升遷捷徑,接近權力的核心、容易得到升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作為領導的心腹親信,能分享到他這個級別不該享有的權力。
就如沈淮,雖然他只是正科級幹部,但能肆無忌憚地在葛永秋面前毆打周大嘴,說到底就是分享了本該是屬於常委副市長陳銘德的權力跟威嚴。
正因為這些特殊性,故而權力機構的秘書職務,常常給一些有背景、同時又缺乏資歷、需要鍛鍊的年輕人佔據。
但不管怎麼說,領導選擇秘書時,都會選一個謹慎穩重,有辦事能力、能夠叫自己信任的人。
沈淮這麼個乖張輕狂、惹是生非的性子不說,實際也是一個不學無術、沒什麼能力的人。
陳銘德是學者型官員,注重工作效率,對下屬要求嚴格,甚至可以說是苛刻,但卻能忍受沈淮這樣的人在身邊做秘書,實在叫人有些想不透。
市政府裡的有些人,甚至暗地裡說沈淮可能是陳銘德的私生子……
可不是嘛?除了這層關係,實在不能解釋陳銘德為什麼要勉強用這個只會惹是生非的小畜生做秘書。
細看陳銘德的履歷,差不多在沈淮離開燕京出國留學前,也一直在中央部委任職;後調到淮海,在進省計委之前,曾在省經濟學院掛職過一段時間。
比較陳銘德與沈淮的檔案履歷,稍微細心一點,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蹺來……
要說沈淮的背景硬到一定要陳銘德去忍受他的程度,除非沈淮是中央大佬家的子弟。
但中央大佬家的子弟,要入仕途,即使同樣是秘書職務,除了國務院、軍委、全國人大難進一點外,中央部委、省及直轄市,還不有大把的位子留給中央大佬家的子弟去鍛鍊,何苦來東華這麼一個級別才地市級、又鳥不拉屎的地方?
第六章 坑爹的前世今生
沈淮將車停在桃塢路的樹蔭下。
他知道,他是一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對小黎以及陳丹表現得太關切、太親熱,只會適得其反,引起不必要的反感跟排斥。
只是,此時的他又無法放下對妹妹的關心:實在難以想像,小黎如何能經受住他「意外離世」的打擊?
返回梅溪鎮的公交車,會經過桃塢路,以往他去市鋼廠都會走這條路,對此也熟悉不過,這時候對他來說,哪怕能多看小黎一眼,也會安心一些。
也不知道葛永秋有沒有將這事捅到陳銘德那裡去。
沈淮知道,這事真捅到陳銘德那裡,就算陳銘德再護著他,至少也會當眾臭罵他一頓,以示不會姑息此事;說不定還要背個處分,再去市鋼廠向周大嘴賠禮道歉、消除影響。
沈淮心裡想著,與其趕到市裡,被動地等著挨訓,還不如等陳銘德打電話罵過來……
說到底,沈淮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進入別人的人生跟世界。
之前的那個沈淮,他的意識在墜亡事故發生的那一刻雖然消失了,但大多數記憶片段保留下來。
這些記憶片段,彷彿儲存下來的影像資料一般,能隨時調入腦海之中呈現出來,但畢竟是之前那個沈淮的記憶。
沈淮就彷彿在看一場電影,即使影像的畫面再清晰,他心裡也能清楚地知道,那記錄的是別人的人生、別人的世界。
雖然可以用新的身份去走進別人的人生跟世界,這種陌生感與疏離感卻不是三四天裡能消除掉的。
到東華大半年,沈淮跟葛永秋接觸不多,故而在葛永秋面前表現不會有太多的生澀。
即使如此,他今天的表現,還是叫葛永秋又驚又疑,最終想歪到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