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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南園深處臨翠湖的六號樓停下來,樓前停著一輛警車、一輛救護車,沈淮與周裕下車來,而先一步下車的市委書記吳海峰,就站在六號樓的臺階前等他們。
吳海峰是個大胖子,不過身材魁梧,本來面板就黑,這時黑著臉,加上暮色漸濃,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將要雷霆大作的樣子。
吳海峰看著沈淮與周裕走過來,兜頭逮住沈淮就大聲訓斥:「你們是怎麼做秘書的?工作日要時時刻刻跟在領導身邊,事情發生時,你人為什麼不在南園?」
作為東華市的大老闆,市委書記吳海峰雖說眼界甚高,但幾個市委常委身邊的人,還是認得的。
市鋼廠作為東華市最大的國有企業,人際關係之複雜,不見得比市委市政府差半分,人生冷暖以及種種場,沈淮都有見識。
再者,之前的沈淮,也是目中無人的性子。家族的因素,也給他的眼光以極高的起點:見過中央領導發脾氣罵人,就覺得市委書記罵人真是小兒科,能感覺到氣場真的有很大的落差。
沈淮不至於就給吳海峰這兜頭一頓罵嚇住,他也有些發愣,不知道副市長陳銘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嚴重事情。
周裕雖然極不喜歡沈淮,但眼下發生的事情也不能將責任推沈淮頭上去,這時候不替沈淮解釋,事後叫吳海峰知道細情,反而叫他看出自己有意給沈淮下絆子。
周裕很好強,自然不想給市委書記吳海峰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擦著額頭的汗,替沈淮解釋道:
「陳市長四天前帶隊視察市鋼廠時,碰上市鋼廠發生墜亡事故,沈秘書不巧給摔下來的工人砸到,受了點傷。陳市長特意沈秘書在醫院觀察幾天,所以今天事情發生時,沈秘書不在陳市長身邊。我也是剛剛找到沈秘書,南園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周裕也是長話短話,替沈淮開脫。
「哦。」吳海峰冷冷地哼了一聲,老臉還是板著,就帶著秘書先進了六號樓。
沈淮有些邁不開步子。
周裕見沈淮僵在那裡,壓著聲音說道:「陳市長中午時回南園休息,心臟病發作,待發現時,已經錯過搶救的時機。」說完這話,眼神在沈淮臉上掃了一下,便抬腳先進六號樓去。
沈淮彷彿給雷打了一下,他本身將人生走回正軌的希望寄託在陳銘德的身子,下午還在滿腦子的想這事,哪裡想到這麼快就給他再來一次打擊——陳銘德心臟病發作死了?
這尼瑪算怎麼回事?
沈淮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周裕走到樓廳裡回過頭來,他才驚回神似的走進了六號樓。
第九章 不憚以最壞的惡意
陳銘德到東華才大半年時間,家屬留在省城沒有跟過來,他就吃住在南園,倒是沈淮怕給陳銘德看得太緊,沒有住進南園,反而「吃苦耐勞」的住進市政府機關宿舍……
過道口站在兩個市公安局的幹警,樓廳裡,站著兩名穿白大褂的醫生,以及南園賓館專門指派在六號樓值班的兩個年輕女孩——沒有經歷什麼事情的她們,此時面無血色,似乎給發生的事情嚇住了。
沈淮的內心也是十分的震驚,暗道,「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概就是說自己此時的處境吧。
上午還剛剛把葛永秋的舅子周大嘴痛毆了一頓,說白了就是仗著有陳銘德撐腰,能叫葛永秋跟他舅子不得不忍氣吞聲,沒想到能給自己撐腰的陳銘德下午就因病猝逝……
這老天爺也太他孃的折騰人了吧!
沈淮跟在周裕後面上了樓,也無心再去看她抬腳時,給長褲繃得圓滾滾的臀。
二樓上去就是起居室,透過半面敞開的門,能看到陳銘德直挺挺地躺在臥室的床上,被單已經蒙到臉上,確實已經是逝世了。
此時的沈淮對陳銘德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