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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裡的人,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此時站在湖邊的小樹偷窺。
市局的兩名幹警還守在樓道口,兩名參加搶救的醫生與兩名工作人員,還守在底樓的樓廳裡。能看出他們到現在,幾乎沒有挪過腳。
葛永秋、彭勇與那名帶隊趕來搶救的醫學專家,還站在二樓的起居室裡,彼此之間沒有交流,似乎都在靜觀事態的發展。
周裕不知去了哪裡;市委書記吳海峰在一個小房間裡踱著步子,似乎顯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急躁,即使開啟門走回起居室,也顯得有些急躁。
葛永秋看吳海峰的眼神,多少有些不確定跟擔憂……
這細微的神情,倒是叫沈淮明白,在給陳銘德死因定性問題上,葛永秋與吳海峰之間並沒有默契。
細想想,這也很正常,葛永秋是市長高天河的人,一個地方上的市長跟市委書委,關係能融洽的,少之又少——想到這裡,沈淮又覺得奇怪,其他常委、副書記不露面倒也罷了,怎麼高天河還沒有露面?
沈淮在疑惑間,在二樓,吳海峰也嗓門很大的質問葛永秋:「高市長怎麼還沒有過來?」
葛永秋回答的聲音很小,沈淮聽不清楚,但看得見吳海峰臉上的神情,頗有不滿跟不耐煩。
「省裡的譚部長就要到東華了,你打電話告訴高市長,不管什麼事情,都暫時先放一面去。」吳海峰是軍人出身,在東華是出了名的大嗓門,即使壓著聲音跟人說話,聽著也像是大聲訓斥。
吳海峰堅持要高天河出面,沈淮能理解:在陳銘德的死因上做文章,關係甚大,成功對地方勢力來說,則有極大的好處;失敗的話,政治風險也是不難想像。
吳海峰即使死,也想拉一個墊背的。
而很顯然,高天河這時候還躲著不出來,他既是想把水攪了,又不想承擔什麼政治風險。
要是吳海峰知道從頭到尾,都是高天河躲在背後遙控葛永秋、彭勇攪渾水,他會怎麼想?
要是吳海峰知道他從頭到尾,都給高天河牽著鼻子在走,他會怎麼想?
沈淮豁然開朗起來,吳海峰與高天河雖然在對外立場上是一致的,但彼此之間都恨不得咬下對方的一塊肉來——國內絕大多數地方,市長與市委書長都不可能是融洽的。
讓吳海峰與高天河狗咬狗,也許是唯一能抓住的轉機。
第一十二章 為何不破釜沉舟
過不了多久,六號樓另一側有汽車行駛的聲音傳來。
沈淮繞到湖畔水杉林的東邊,看到兩輛黑色尼桑駛過來,掛著「淮a」的車牌,由東華市局的警車在前面引導,停到六號樓前的停車場上。
陳銘德是省管幹部,發生這種事情,省裡第一時間派員與陳銘德的家屬趕來是東華處理後事,是必然的。
東華與省城的高速公路還是建設中,走省道要繞兩百四五十公里,能在這時候趕到東華,說明省裡得到訊息,反應還是極迅速的。
緊接著,沈淮又看到市長高天河的那輛黑色皇冠也跟著過來,剛好與省裡來人前後腳進入南園,叫人懷疑高天河是不是一直都在大門外等著。
黑臉膛、中等身材的高天河,穿著深藍色的西服,搶先下車,走到第一輛尼桑車前,熱情地幫忙開啟車門,迎著車裡下來一個寬臉頰、左眉斷了半截的中年人。
沈淮心想:打電話給二伯時,在電話裡聽到有人提到「譚部長」,應該就是這人吧?
也不清楚二伯與跟這個譚部長通電話時,有沒有提到自己,但扭轉局勢的時機也就那麼一瞬間,看到吳海峰從樓道里迎出來,沈淮也大步從湖邊走過去……
此時吳海峰對高天河遲遲不露面心存不滿,沈淮知道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高天河與吳海峰取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