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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嘉抬頭看「有心飯店」的招牌,陳樨已朝迎上來的小老闆招了招手:「你是馬小有?」
「大家都叫我小有。」小老闆的圓臉上掛著無所適從的笑意,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放,慌慌張張地叫了聲,「陳……不,嫂子……哥!」
陳樨扭頭看向衛嘉,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這一路他話很少,彷彿仍遊離於往事與現實的縫隙之中。她瞪了馬小有一眼:「瞎叫什麼!你叫馬小有,很可能馬上沒什麼都沒有了。衛樂呢?」
「她在樓上,我這就帶你們上去。」
馬小有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領著他們走了幾步,才發現撈魚的網兜還拿在手裡,忙不迭回頭把它交給夥計,順便朝管不住眼睛的服務員喝了一聲:「看什麼,幹活去!」
爬上店面後頭的木樓梯,馬小有先一步撩開串珠門簾走進房裡:「阿心,你哥哥嫂子來了!」
樓梯狹窄陡峭,衛嘉落在後頭,然而他已聽到屋內傳來的輕聲哼唱。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曲子只是孫見川曾經大火的那首《她笑的時候》的副歌部分,但衛嘉的眼眶瞬間紅了。
手臂被螞蟻叮咬似的冷不丁作痛,陳樨又差點揪下他一根手毛。她對近鄉情怯的人說:「疼就對了,不是做夢!」
房間裡燈光柔和,陳樨一進去就聞到了尿布和奶腥味。衛樂坐在床沿,歪著頭打量來人,懷裡抱著個小寶寶。
「哪來的孩子?樂樂給你生的?」陳樨吃了一驚,目光掃向馬小有。
「是,是!孩子三個月了,是個姑娘……我沒有說過嗎?」馬小有對新出現的姻親有些畏懼,無論是沉默寡言的哥哥,還是給人以強大威壓的嫂子。他想過或許有一天能找著妻子的孃家人,但絕沒料到會是新聞裡出現過的人物。
陳樨想的卻是樂樂嫁給馮誠兩年,因為生不出孩子鬧得雞飛狗跳——到底是誰有問題?她在衛樂探究的目光中解下口罩,擠出一個笑容:「樂樂,是我!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樨樨嫂,你哥也來了!」
衛樂怔怔看向陳樨身旁的人,良久方道:「不是哥哥……是嘉嘉。」
衛嘉倉促上前一步,可衛樂的眼睛卻看向懷裡的孩子,神情困惑:「嘉嘉?」
「哎喲,佳佳是我們女兒。這是哥哥,快叫哥哥!」馬小有扯了扯衛樂的衣裳,抱歉地對陳樨和衛嘉笑,「她有時會犯糊塗,我姑娘小名叫佳佳。」
衛樂一會看著懷裡,一會看著眼前,嘴裡反覆喃喃著:「嘉嘉,佳佳……」
陳樨輕咳一聲,把幹著急的馬小有叫到一旁,給兄妹倆騰出了空間。
衛嘉坐到床邊的小凳上,帶著顫音問:「你去哪了?說啊!那天早上你到底去哪了?」
可衛樂抱緊了女兒說:「我沒去哪呀,我不是在這裡嗎?」她至少比走丟前胖了三、四十斤,穿著大碼的碎花睡衣,身上還有哺乳期婦人特有的疲態,精緻小巧的五官全擠在肉裡,與遊艇照片上的嬌媚模樣也判若兩人,唯獨眼神依舊懵懂。這些年的失散、苦痛和不堪像風掠過鳥羽,沒有在她眼裡留下任何痕跡。
「小有,我餵過奶了。我要看手機!」
「哎!」馬小有上來接過孩子,把手機交給衛樂,對床邊的大舅子乾笑,「她一到這個點就要看電視劇,不看就鬧,沒辦法。」
陳樨問了馬小有和衛樂認識的經過。馬小有初中畢業後進了廚師學校,後來在北京的一家海鮮酒樓裡做幫廚。由於他手腳麻利肯吃苦,酒樓的主廚收了他做徒弟,兩年前跳槽也帶著他走了。他師父做得一手地道粵菜,新工作是給一位有身份的人的私宅做專職廚師,馬小有負責打下手,時常出入那棟小樓,因此認識了住在那裡的「李心」。
小樓的男主人回家時才需要廚師上門做飯,平時只留一個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