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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無常站在他身後,被他說得連頭都不敢抬。
「其實……」孟婆走到閻王身邊,笑道,「閻王也不必太擔憂,忘川河是什麼?那河水可以腐蝕世間萬物,區區一縷魂魄,哪經得住河底濃烈的戾氣?」
閻王聽了這話,才放了些心。不過他仍舊吩咐道:「去,多派些小鬼兒,圍著忘川給我巡,一旦有什麼異動速速稟報!」
忘川河水倒映著兩岸燦若紅雲的彼岸花,平靜悠遠,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人世間,雲緗緗的軀體被帶回竹園後,姬存章讓人安排了一間客房,把雲緗緗那早已冰涼的身軀安置了進去,還命人連夜把府醫叫了來。
夜已經深了,但姬存章並沒有要離開客房的意思。
府醫看了診,向姬存章道:「公子,小雲已經……」
姬存章閉了閉眼:「好,你下去吧。」他其實早就知道她斷了氣。
他看著床上的女子,蒼白的臉上死寂一片,再也沒有生機。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前面的一夜,他問她,為何跑去了後院,她答:因為我想公子了!
她最後奔跑的背影,在夜色燈火裡閃爍迷離,好似一朵連夜盛放的幽苡花。
「去,置辦一副上好的棺材,明早,送她上山。」姬存章吩咐護衛。
「是,公子。」護衛道。
姬存章走出客房,今夜無月。
天幕黑沉沉寂寥空曠,他走到前院中庭,那裡有她跪過的石路板,有她被打得遍體鱗傷時流下的血漬,還有她掃過的樹葉,以及她撫摸過的花朵;他走到後院迴廊,他似乎又看見她興沖沖跑來跑去飛起的裙擺;他走到後院中庭上,那裡有她哭泣過的眼淚,還有她奉過的茶盞……
進到書房,几案上,除了成推的書籍,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存放著那日在花園裡她現做的草菩提念珠。
他取出念珠,掛在手上。那草菩提在晦暗的燈火裡發著黑珍珠一般的光芒。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侍女而已。
他竟然錯手殺死了她!
窗臺邊掛著的鴿子,不知是不是被人聲吵醒,發出咕咕的低鳴。
小花替她還鴿子,轉了她的話:春去了,鴿子老了,飛不動了。
而那廂,跳入了忘川的雲緗緗,立馬感受到了嗆水的窒息,她真的沒有想到,原來自己這一縷孤魂,還能感受到疼痛。這忘川的水四面八方向她湧來,將她整個包裹,極度的寒意如千萬把鋒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刺進每一寸面板,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雲緗緗努力掙扎著,卻發現昏暗的水下,自她跳進來的那一刻起,便有許多發著七才光束的東西向她靠近,就像無數條彩虹蛇,鬼森森地游到她周圍,然後纏住她的四肢,她的腰,她的脖子,它們似乎還攜帶著某種力量,欲將她整個身軀撕碎,就如同五馬分屍。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變得輕飄飄,如一朵浮萍,在水中飄搖,直所有意識完全消失。
也許,這世間再無她,雲緗緗。
可是,等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十分詭異的地方。
四周十分荒蕪,寸草不生,只是有許多表面凹凸不平的石柱。忘川河不見了,而這又是那裡?
她扶著身邊的一根石柱站起來,真是奇怪,經過忘川水的浸泡和撕扯,現在竟然沒有一處感到疼痛的地方。她活動了一下四肢,順著石柱一邊走一邊觀察,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似乎除了她一個人也沒有,這難道是忘川河的底部?她抬頭向上望了望,頭頂卻像是被什麼籠罩著。許多七彩的光束在一泓水潤透明有弧度的光罩上遊走,就像是一隻巨大的隱形眼鏡倒扣了過來。
突然,一個詭異的笑聲響起,嚇得雲緗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