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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飄也笑了。何玉峰還是何玉峰,依然是老友,冷淡下多了些和煦。他沒有故意不理她,也許是真的不在宿舍。他性格孤僻,和人處不好關係,那也不很正常。總之,她是敏感又敏感。來之前,她甚至還想要不要寫封信呢。好在沒寫,不然全濕透了。
兩人在臺階上聊著天等雨停。任飄飄問:「你學費誰出的?」
「學校給了辦了助學貸款。」
「四年?全部?」
「嗯,我打工掙生活費就行。」
「真好,我也想助學貸款,可是我學校不行,名額有限,還是你們師大好。」
「那你學費……」
「哎,我大哥給的。我給他打了個欠條。」
何玉峰聽見任飄飄咳嗽,說:「感冒了?」他想了想,「雨停了,我帶你去換衣服。」
任飄飄心突地就跳起來,「換衣服?你,班上有女同學你很熟,能借到衣服嗎?」
「等會你就知道了。」何玉峰看著雨中奔跑的人笑。任飄飄這才覺得他的笑,和以前不一樣。這樣子的笑,就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笑,清爽沒有負擔。
中午雨小了,無數學生奔走在林蔭道上,向食堂進發。
何玉峰從單車棚裡取出腳踏車,任飄飄坐在後座,腳踏車晃悠悠的穿過雨後更顯蒼翠墨綠的師大,朝校園的更深處駛去。
路兩邊隔上五米就有一顆參天的銀杏。任飄飄身子前傾去看,這樹一路筆直的排到了百米遠。她嘆道:「真不愧是百年的大學,連樹都長得這麼有排場。光看樹,就明白,我學校和你學校差得不是一點點。」
「這些樹都是銀杏,再過兩三個月,葉子就全黃了,你再過來看。那是我們師大四景中最漂亮的了。」
「你要不要畫下來?」何玉峰的專業是油畫。
「當然要。前幾天大二的師哥師姐來宿舍看我們,就說起,師大美院的學生不畫畫這校園,就不算個合格的師大生。」
為了不辜負這美景,任飄飄揪住後座架子的手,向前伸出箍住了何玉峰的腰。腳踏車猛地晃了一下,何玉峰忙打方向,再低頭望了一下圈著自己腰的手,沒有說話了。任飄飄吐了下舌頭,順利過關。難得的,她害羞且安靜下來。
百米銀杏樹到頭了。腳踏車右拐,拐過兩棟宿舍樓,沿著圍牆下砌得不平整的石子路顛了幾十米,邊上就露出了一個小門。門外的世界,和校園裡隨處蕩漾著的百年學風,是迥然不同的,隨處的地攤子,亂拉的電線亂貼的廣告牌,還有報欄裡撕成一條條的電話號碼。
任飄飄倒挺有親切感:「這兒倒很像九中門口。」她說得沒錯,不止學校的老師、行政、管理,還有其他的一大堆人要靠著這些學生來維持生計。每一處校園的背後都有這樣的三無場所,聚集著外來的打拼者。兩人下了車,直到走出這擁擠的人群,方才再蹬上腳踏車。
過了兩條的街市,人才漸漸少了,屋子也沒那麼密了。主路邊有一塊荒地,野草叢生,攀上了旁邊一條狹長的小徑。這條路最多隻容許摩托車經過。何玉峰下到這條小徑上,駛過這片長長的荒地,停在路左邊第三家的門口,兩扇矮門圍著一個院落。
他鎖好了腳踏車,推開矮鐵門,任飄飄跟進去一看,院子不大,地上鋪滿了1個厘米寬的小瓷磚,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太陽下泛著光。靠近最裡頭的水泥圍牆邊,搭了個三米長一米寬的葡萄架,結了好些綠色的小珠子。
葡萄架邊有石桌和石凳子,隔半米遠還有個手動抽水泵。任飄飄好久沒有玩過這種水泵了,過去抓起把手,撲騰撲騰幾下,水湧上來,她接了一把撲在臉上:「好涼快。」地下水自然比自來水來得沁人。她用後背抹去水珠,抬頭看,院子裡靜悄悄的,這棟三層的小樓,上